吴氏一听,才勉强解了一点郁气。许泽琨是还未归家,可这一直在家的方嫣然怎么回事?她可还有个媳妇的样子?婆母的话都不听了!
越想吴氏越是火大,她自问对方嫣然不错,自过门以来,哪一方面不是百依百顺?
她也不单纯冲贵妃,贵妃虽尊贵,生了皇子,但是上头还有皇后顶着呢。
他们宁远侯府世代簪缨,也不是吃素的。她这般对方嫣然,还不是知道自己儿子喜欢她,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也希望他夫妻和美。
可是方嫣然又做过什么?
越想越气,吴氏语气十分冷硬:“那就去浣芳院,将夫人请过来!”
郑妈妈咽了口水,知道了老夫人这是真真发怒了,刚想应话。
便听一道女声远远传来:“母亲息怒,是我来迟了。”
姚苏苏心里一凛,知道来的便是佳宁县主了。
一阵香风浮动,吴氏见方嫣然身着一身洋红色金线绣制的牡丹袄裙,头上戴着朝阳点翠珠钗,耳边挂着一对金耳铛,款款而来,仪态万千。
她冷了神色,道:“我还以为请不动你这媳妇了!”
她心里存着气,话语也不禁带了刺,方嫣然面容一僵,她自过门,除了初一十五的请安,和老夫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是吴氏待她一直是客气的,从未这般对她说过话。
她心里虽有异样,但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告罪道:“母亲恕罪,嫣然记错了时辰,才致来晩了。”
她虽是认错,语气却说不出的淡漠,根本并非真心实意。
吴氏心里一哽,又想方嫣然究竟是高傲什么?看着也是一个美人,但日日拉个脸子,连个笑模样都没有,活像嫁到她们许家多委屈一般!
若是真不想嫁,咱们许家也并非非你不可!
吴氏心里一通输出,但终归事已至此,说再多也于事无补。
她心里还是在意许泽琨的态度,所以极力忍耐下来。冲姚苏苏使了个眼色,道:“去给你们夫人敬个茶。”
姚苏苏低低应了一声。方嫣然捏着帕子的手一紧,她今日实在是不想来的,许泽琨并未同意纳妾,吴氏便自己搞了个晚宴,分明是逼他们就范。
她在浣芳院磨蹭了好久,还是青杏求了半天,她才过来。
青杏虽说是她的婢女,但也是长姐给的人,她的意思,也是长姐的意思。
吴氏想给许泽琨纳妾是问过长姐的,当时长姐怎么对她说的来着?
“嫣然,任性了这几年,也应该够了,好好和许泽琨过日子,既然你不想生孩子,那就让侯夫人如愿纳个妾,其他的,长姐会帮你解决的。”
方嫣然真觉得可笑,她的一生被许泽琨毁了,但又何尝不是被长姐毁了呢?长姐明明知道她喜欢的是谁。
但是她可以恨许泽琨,却恨不起长姐,只因长姐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疼爱,还有那份割舍不掉的亲情。
想到此处,她平复了心情,将那丝不知何处来的嫉恨别扭从脑海里极力剜去,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她不在意许泽琨,自然他纳不纳妾,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