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右侧,张喜扶剑而立,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又带着几分疑窦。
若换作往日,他少不得要称蒋济一句太守大人。
可是如今,高林成为了合肥太守,若再用这个称呼,那就是在害蒋济了。
“虽涉及朝堂争斗,但丞相自有识人之能!而今的曹氏的诸多文武重臣,哪一个不是丞相亲自拔擢上来的?”
“不过!某也不知,那高林有没有能力解决合肥如今的困境!”
说话间,蒋济的脸上带着几分抑郁,虽说他被撸下来,和朝堂争斗有一定的关系,但他清楚......
这其中还有一层最为重要的原因在内,那就是曹操对他处理天灾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可是!谁能料到,眼见夏收火热,这江北的天就仿佛抽了风那般,突然间连下了将近一月的阴雨,搞的堤坝决口无数,田亩尽毁?
“说的也是,如今且不说其他小城,单单合肥城内,粮价飞涨,相比往常,已经翻了数倍,远远超出了百姓的所能承受的极限!”
“城中的富户豪商,特别是以陈、石、薛、周、孙为首的五大粮商,相互勾结,吞并了城内的小粮商不说,甚至与外地来的粮商达成了某种约定,每天只是定量放粮......利益牵扯之深,难以压制。”
不止蒋济,就连张喜这个武将脸上都带着深深的疲惫,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挺到现在的?
哪怕他们耗尽了脑力,用尽了手段,依旧无法改变合肥的困境!
武力弹压!不是没想过!可......城中粮商豪绅暗中圈养的私兵,甚至要比他这个都尉麾下的兵马都要多。
若高林没有逆转乾坤的手段,等待合肥的,只有毁灭!只有伏尸十万,饿殍遍地!
“来了!来了!高太守他们来了。”
不知在这种压抑的情绪中等待了多久?雨幕尽头渐渐浮现一道道黑影,在马车停稳的刹那,蒋济、张喜不顾延绵的隐雨,快步迎了上来。
掀开车帘,高林挽着曹节的柔荑下了马车,目光落在为首的蒋济、张喜身上。
“蒋济见过高太守!”
“都尉张喜,见过高太守!”
看着二人,尤其是蒋济,高林止不住倒了口凉气,他娘的,当个合肥郡守有那么大压力吗?
说起来,蒋济的年龄与他相仿,可现在看去,这哪像二十出头风华正茂的青年才俊?分明是个年逾四十的糟老头子啊!
“这位应当就是曹节小姐吧?合肥之事,让小姐遭罪了。”
“两位大人言重了!节儿身为曹氏儿女,理应为父亲分忧,何来遭罪之说?”
微微回了一礼,曹节抽回被高林把玩的右手,整个人都严肃了不少。
“蒋大人、张将军!两位都是家父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之臣,有些话,两位大人心中都明白!但是节儿还是要强调一句,从高太守抵达合肥的这一刻起,整个合肥城的一切权柄,军政治事,均有高太守掌控。”
“若有违令不从、故意怠慢着,休要怪节儿到父亲那里高上一状!”
“小姐放心!事关紧要,我等醒的,必定以高太守马首是瞻。”
“高太守!小姐!城外阴雨潮湿,人多口杂,不如我等先回郡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