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挥舞着手里的兵刃,拼命叫喊,但却没有勇气冲向拒马,只是紧紧地挤在一起。
两边的弩箭持续地收割着率兵。
越来越多的率兵倒下。
活着的率兵,很多已经开始哭泣嚎叫了。
“真没意思!”
窦怀仁冲身边的王思太和褚景崇说:“这些率兵连北梁兵都不如。”
王思太也摇头道:“早知道这样,就不用费这么多心思,搞这么大阵仗了!”
“咳咳!”
身后传来两声咳嗽。
几人回身,发现宁易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身后。
几人连忙行礼。
“该投降不杀了!”宁易说。
“投降不杀?”王思太不解道:“计划里没这一项啊!”
窦怀仁瞪了王思太一眼:“怎么没有?将军说有就是有!”
接着,他带头大喊:“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周围其他人也纷纷跟着喊起来。
很快,“投降不杀”的喊声就汇聚成潮。
这次不需要宁易出来赌咒发誓了。
城内的率兵们都乖乖地放下兵刃。
宁易看向城外。
那里的率兵乱成一锅粥,像无头苍蝇似的。
他们出发之前被告知,城门口有人接应,进去后有友军配合。
他们只需要攻击近卫旅,杀死宁易,最后占领皇宫就行。
没人说情况会是这样的啊!
他们连攻城的器械都没带。
太子的心腹,负责指挥这次行动的那些军官,基本是第一批进城的。
现在全陷在里面了,生死不知。
城外倒是有一些军官。
可他们并不通晓整个计划。
面对这种突发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派人去请示太子。
于是这两万多人拥挤在玄武门外,进退不得。
眼见这些人没什么威胁,王思太带领自己的辅兵营去,去协助后勤营收拢俘虏。
很快他便发现了一个重大问题。
捆俘虏的麻绳居然不够了!
“你怎么回事?”王思太埋怨马仁德:“你就不晓得多准备点绳子么?
马仁德气急败坏:“这能怪我吗?是谁信誓旦旦地说,保证只放进来两千人,至少干掉一千人,最后很可能只剩五百人?你看现在有多少,一千五都不止!”
王思太抹了抹脸上的口水:“你别冲我嚷嚷啊!又不是我说的,是窦怀仁说的。”
马仁德不依不饶:“你们是怎么回事?这边才放了几轮箭,你们就在上面喊‘投降不杀’,事先说好的‘清场’呢?清了个锤子啊你们?”
“你有种就上去当面说去!”
“你以为不敢么?我现在就去!”
说完,马仁德撸起袖子,大步朝城楼走去。
等他走了几步后,王思太在后面喊:“让我们提前喊‘投降不杀’的,是将军本人!”
马仁德猛地停下,转身死死盯着王思太。
王思太嘿嘿直乐。
这家伙靠着拼命撒钱撒粮,在将军规定的时间内把汶水堵上了。
事后将军还真给他安了个首功,让这家伙独得三亩勋田。
这可把这家伙嘚瑟得,逢人就吹。
兄弟们不是妒忌,主要是看不得他那不要脸的样子,就想让他出出丑。
但这家伙不要脸的程度,还是超出了王思太的想象。
他换了副面孔,一边往回走一边说:“冷静下来想想,其实觉得真没必要。这些率兵又不是鞑子,都是一族同胞,不过是被太子利用蒙蔽了,没必要赶尽杀绝,将军就是格局大!”
王思太是真服了!
“你少扯这些!你就说现在怎么办吧?这本来就是你们后勤营的活!”
马仁德双手一摊:“我能怎么办?我又变不出绳子来!”
这时一旁传来一个怯怯的声音:“两位大人,在……在下有个想法。”
两人扭头一看,竟是先叛后降的张俊岗。
这人头上还有水,身上还有土,看上去狼狈不堪。
不过,此人刚才镇定自若地将率兵引入陷阱,自己还能及时脱身,倒也有几分聪明。
马仁德笑眯眯地问:“这位老弟,你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