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离依然坐着轮椅前来,在丫鬟的搀扶下给佘明钟等人行礼。
在大堂上没有离去的商户,见到苏若离后也纷纷热络地打招呼,甚至关心起她的身体状况,俨然没有方才要状告苏家欠债不还时的剑拔弩张。
苏若离也一一回话,一副和善友好的态度,这些都是她将来生意场上的合作商户,她自然是笑脸迎人。
方宝琳几人见着如此状况,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苏若离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就搞定这些商户,却让苏家陷入到此刻的困境中,果然是个不孝的。
如此想着,方宝琳更觉得她今日来状告苏若离是做对了。
她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这里是大理寺,可不是叙旧的地方。”
苏若离也不恼,假装对此状况一无所知的模样,对着佘明钟就拱手道:
“不知佘大人传唤小女子前来,所为何事?”
佘明钟无奈叹了口气,公事公办地在上方大板一拍,就问道:
“妇人方氏状告女儿苏若离,殴兄弟、不敬父母,供养有阙、分割财产,你可认罪?”
随即他顿了顿,担心苏若离不知此事严重性,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根据本朝律法,诸殴兄姊者,徒二年半;伤者,徒三年;折伤者,流三千里;
“子孙对祖父母、父母 “供养有阙” 者,徒二年。
“虽非祖父母、父母,但 “别籍异财” 者,徒三年。①
“若以上情况属实,数罪并罚。”
听着佘明钟这话,苏文兴连忙提醒道:
“若离,若非迫不得已,为父也不想把此事闹大,但你近期的行径,实在是让父母心寒。
“若你及时回头是岸,父亲立即劝你母亲停了今日这闹剧。”
苏若离听着心中冷哼了一声,苏文兴这是把她当傻子。
若他服软同意了,那岂不是告诉所有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都一一属实。
她自然不会理会,直接对上佘明钟就拱手说道:“这些罪名统统不实。”随即,她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上方宝琳就委屈道:
“女儿知道你从小就不喜欢我,从我出生开始就说我是苏家的克星,为了给苏家带来更多的钱财,我还没及笄就要抛头露面的在外营商,给苏家谋取收益。
“但娘亲你不能因为女儿即将出嫁了,就不顾女儿曾经的付出,而对女儿做出这般污蔑。
“这样的污蔑,让女儿情何以堪,出嫁后如何为人妻、为人母?”
大堂上的商户,立即就点头附和了起来,纷纷出言相劝:
“苏姑娘说的对,这事我能作证,第一次与苏家打交道的时候,我还以为苏家找了童工。
“小小一个十来岁的姑娘,来和我讨价还价半天,就是为了从我这进货省半分的成本。这些年,我是看着苏姑娘长大的,她是真不容易。”
“林掌柜说的对,苏姑娘这些年,为了给苏家多赚点钱,她的辛劳我是看在眼里的。
“我是做海货的,海货要新鲜,天还没亮就得验货,谁能想到这么小的姑娘,竟然能跟得上我们验货的进度,只为了让他们酒馆的食材能确保新鲜安全。”
“还有、还有,我家做银碳的,她也不怕脏,就怕银碳中藏了不良的烟碳,用手逐一挑选着,弄得十个手指头的脏兮兮的,一点都没有普通千金小姐的贵气。”
“说的没错,要我说苏家苛待苏姑娘我是相信的,说苏姑娘不孝,那天下不孝的人估计是多得去了。”
……
苏若离没想到这些往常无利不早起的商户,竟然会纷纷站出来给她讲话,这不由得让她的心一暖。
苏家几人听着商户所说的话,脸色却不好了,方宝琳立即就蛮横道:
“这是我们苏家的事,与诸位何干?
“更何况,你们又怎么知道苏若离没有苛待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