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正是翻墙的好时机。
一蒙面黑衣人踩在屋檐上,一路疾驰,最终翻进了一个清幽的小院子。
见屋内点着灯,似乎有人在说话。
他小心的凑近,用手指戳了一个洞,将眼睛贴上去,朝里窥看。
素绮小心地用热帕子为意绾擦拭身子,看到那时不时往外渗一点鲜血的伤口,忍不住心疼。
“主子这伤也太重了,这都好些时日了,可还是没有完全愈合。”
说到这,她有些担心起来。
“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好的祛疤药,若是没有,那这疤痕落到主子的肌肤上,不正是如那白玉微瑕,无端让人可惜吗?”
意绾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解释道。
“可惜,这可一点都不可惜!”
“这可不是白玉上的瑕疵,这是帝王心尖的朱砂。”
说到这,意绾伸手轻轻地摸上了那块伤疤,虽然摸着有些凹凸不平,但她却觉着,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丝绸,都不如这块疤痕的手感,让她欢喜。
她的眼神有些飘渺,似浮在云端,但是话里的野心却展现地淋漓尽致。
“只要这疤痕存在一日,那就会提醒帝王一日,只有我,只有富察意绾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女人,是唯一一个爱到愿意为他付出生命的女人。”
说到这,她抬眼看向素绮。
“现在,你还觉得这块疤可惜吗?”
素绮没有回答,但她觉着还是可惜的,只要主子受了伤,那无论那伤能带来多大的利益,对她而言,都是可惜的。
只是主子向来有主意的很,她还是好好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就好。
况且只要主子的敌人都死了,那也就不需要以自伤的手段来获取权利了。
想到这,素绮加快了为意绾擦身的动作。
待一切收拾好,素绮端着盥盆便向外走去。
在外窥看的黑衣人见此,赶忙躲到了阴暗处。
意绾窝在被子里,有些昏昏欲睡,突然听到一声门被拉开的“咯吱”,她并未当回事,只以为是素绮回来守夜了。
“素绮,我有点口渴,给我倒杯水。”
那人走动的动作一顿,但还是转了个方向,桌子上有两个茶壶,他瞥了一眼,想到这人还在养病,便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他端的很稳,一步一步向着床边走来。
然后一把拉开了帐子,将茶杯抵在了意绾嘴边。
意绾迷迷糊糊的并未睁开眼,就这茶杯喝了一口,就觉着不对。
因着她不爱喝寡淡的水,素绮每次给她准备的都是牛乳或者果子饮。
她心道不好,但也没敢睁开眼,只得装作没发现,想将这人打发了。
“素绮,我不渴了,你拿走吧!”
听着脚步声,那人好似真的往桌子的方向走去。
见此,意绾的胆子也大了点,当即就将那人当作素绮指使起来。
“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听到门被拉开,又被合上的“咯吱”声。
意绾当即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口,见心跳平稳一点,才睁开眼,用手轻轻地撩开了一点帐子,朝外探出脑袋。
结果却吓了她一跳。
那人正站在屋子中央,视线紧紧地盯着她。
她有些害怕,但是强装镇定。
“那什么,我梳妆台的第二个抽屉里都是银票,好汉若是有苦难,尽可取用。”
“哈!”
那人轻笑一声,并未接话,反而朝着床边走来。
还不待意绾反应过来。
这人三两步就走到了床边,然后他的手突然就掐上了她的脖子。
并没有用力,但也让人无法摆脱。
“还没有认出我是谁吗?”
“还是说夫人相好的太多了,所以一时忘了我?”
说到这,他的声音冷了下来,掐着意绾脖子的手,也开始慢慢用力,好似想要掐死她似的。
如果说原先那声轻笑,意绾还没有认出这人是谁的话,那么现在这几乎指名道姓的话语,她立马就知道这装神弄鬼的人是谁了。
她忍不住在心底咒骂傅恒这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