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州大营的晨雾中,号角声声回荡,铜锣轰鸣,震颤着每个将士的心弦。
整整五天的集结终于完成,十万大军在朝阳初升时整装列队,铁甲在阳光下闪耀出森寒的光芒,无数旌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一条钢铁洪流即将倾泻而出。这支来自肃州的劲旅踏着整齐的步伐,穿过层峦叠嶂的群山,向着夷州长风关挺进。在那里,早已等候多时的夷州军马,以及从洛城千里调来的两万羽林卫精锐,正准备与之会师。
"唐天启这一手玩得漂亮啊。"立于山岗之巅的苏长空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军阵,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手中把玩着一枚铜钱,任谁都能看出来,攻打望都根本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唐天启此举,分明就是在向夷州白家释放结盟的信号,为日后对付云州苏家提前布局。这盘大棋,下得可谓是错落有致。
长风关渡口处,旌旗如林,刀枪如梭,铁甲如潮。二十万大军在此集结,形成了一片壮观的钢铁海洋。两百多艘大型战船与八百艘中小型战船整齐排列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犹如一条巨龙静卧江畔。船上的战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映得整个江面都泛起银色的鳞波。这等声势,比之云州军确是强横了数倍不止。江风吹拂,数万面旗帜猎猎作响,那声音仿佛就是战争的序曲。
近来数日,云州水师与周国水师已交手六次,双方都损失不小。虽说周国国力雄厚,但周王素来轻视水师,以至一支水师要同时防守望都等三大渡口,还要提防商国、晋国水师的觊觎,可谓是力有未逮。正因如此,云州水师才能以一州之力与周国水师相持不下。即便如此,云州水师仍处于略微下风的态势,这让苏长空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夕阳西沉,残阳如血,将整个天际染成一片赤红。铁架山下广阔的芦苇荡内,两艘看似普通的小渔船正在悄然前行,船上趴伏着十名身着周国军服的斥候。晋国二十万大军的压力如一座大山般沉重地压在望都守将和水师将领的心头。为防止晋军趁夜偷袭,周军加强了巡防,派出大量斥候四处打探,昼夜不停。
就在这十名斥候准备靠岸之际,茂密的芦苇丛中突然箭如飞蝗般射出,破空之声连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密集的箭雨覆盖了整片水域,八名斥候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被射成了刺猬,鲜血染红了江水。剩下两人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却还是强撑着转身欲逃。
突然间,平静的黑泥中窜出六道矫健的身影,寒光闪过,快如闪电。两名周军斥候连惨叫声都未发出,就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倒地身亡。其中一名浑身涂满黑泥,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两个呼吸的鼻孔的斥候,动作利落地收刀入鞘。他抹去脸上的泥污,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笑道:"公子果然算无遗策!若非公子提前布局,这些贼子怕是真要逃了。"
其余五人纷纷点头称是,眼中满是敬佩之色。若非公子让他们潜伏在泥中,这些周军斥候怕是真有可能逃脱。这等算计,当真是滴水不漏。
须臾之间,苏长空与特种斥候副统领武焱森从茂密的芦苇丛中悄然钻出。月光下,苏长空的眼神格外明亮,他低声吩咐几句,很快就有两队装扮成周军士兵模样的小队,悄无声息地乘坐小渔船向对岸驶去。夜色为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
战事方兴未艾,周国突袭商国,势如破竹连下六座重镇,这一举动惊动了天下诸侯。各国君王如惊弓之鸟,或是慌忙派兵驰援商国,或是干脆直接对周国动兵,局势变得愈发复杂。风云际会之际,恰是发战争财的大好时机。兵者,诡道也。战场上不仅要能征善战,更要懂得运筹帷幄。
对于一个穿越重生,又掉进钱眼里的现代人来说,这等千载难逢的良机岂能轻易放过?除了让二姐夫方耀统帅的七万五千大军外,苏长空还秘密调集了五千训练有素的黑甲军和两万云州精锐步兵,悄然潜伏在丰海关,只待时机成熟便要一举得手。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一直在暗中操练,为的就是这一刻。
昨夜,苏长空便与武焱森的特种斥候第一大队藏身芦苇荡中,利用地形优势,先后伏击了五支周军斥候小队。每一次伏击都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随后,他又精心挑选了两队身手矫健的特种斥候,让他们装扮成周军斥候的模样渡江侦查。这些斥候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不仅武艺高强,更是精通伪装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