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自祭坛正南方位的符文阵缓缓收敛,那股磅礴且神秘的力量,仿若一层无形铠甲,暂时护住了这被诅咒阴霾笼罩千年的方寸之地。李晓明和林雨瘫倒在祭坛旁,汗水湿透衣衫,发丝凌乱贴于脸颊,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眼神中却透着劫后余生的后怕与一丝欣慰。
然而,安宁不过转瞬。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一阵彻骨寒意如汹涌潮水,从四面八方奔袭而至,瞬间将两人淹没其中。方才还透着暖意的日光,仿若被一只无形巨手扯入云层,天色陡然阴沉,铅云厚重低垂,滚滚闷雷在学园上空炸响,恰似恶鬼愤怒咆哮,震得校园建筑簌簌颤抖,玻璃“嗡嗡”哀鸣。
李晓明强撑着起身,攥紧手中古旧匕首,刀刃寒光闪烁,似也在这诡异氛围中瑟瑟发抖。林雨紧靠着他,双手紧握着符文粉笔与仅剩的几张黄符,背包里那本神秘古籍,此刻微微发烫,似在预警又一场惊涛骇浪即将袭来。
“不对劲,这股寒意比之前更甚,怕是有大家伙要出来了。”李晓明声音沙哑,目光警惕扫视着四周,每一处阴影、每一个角落,都似藏着择人而噬的邪祟。话落音刚,旧体育馆方向传来一阵尖锐呼啸,音波如实质化利刃,划破空气,所到之处,花草枯萎,地面干裂,几道幽绿鬼火裹挟其中,飘飘悠悠朝着他们急速飞来。
“小心!”林雨惊呼,抬手甩出两张黄符,黄符迎风见长,化作金色光幕,堪堪挡住鬼火冲击。可那鬼火后劲十足,持续灼烧着光幕,滋滋作响,刺鼻浓烟弥漫开来,呛得两人眼泪直流、咳嗽不止。李晓明趁着间隙,拉着林雨躲到祭坛背后,借这残垣暂作屏障,心中急速思索应对之策。
“古籍里提到,鬼火作祟,需寻其火源根基,以纯阳之物镇之。”林雨边咳边说,目光急切在祭坛周边搜寻,突然,她眼睛一亮,指着祭坛角落一处干涸血池,“那下面,或许藏着关键,古籍记载,往昔祭祀,多有怨灵血祭,血池常为邪力汇聚之所。”李晓明闻言,心一横,猫着腰冲向血池,手中匕首狠狠插入池底石板缝隙,用力撬动。
随着“咔嚓”一声,石板松动,一股浓稠黑血如喷泉般汹涌而出,恶臭熏天,血柱中,隐隐可见几具白骨挣扎扭动,凄厉嘶吼震得人耳鼓生疼。李晓明强忍不适,从背包里掏出一面铜镜,这铜镜乃是祖辈传下,经日月光华淬炼,颇具纯阳之力,他将铜镜对准血柱,口中念起古朴咒文。刹那间,铜镜光芒大盛,射出一道耀眼白芒,如利剑穿透黑血,血柱瞬间凝固,白骨“噼里啪啦”碎落一地,鬼火也随之熄灭,只剩几缕青烟袅袅飘散。
可危机未解,校园广播突兀响起,那机械冰冷的声音此刻仿若被恶灵附身,扭曲变形,夹杂着无数哭号与尖笑:“第二十一次灵异攻击开启,沉沦吧,蝼蚁们……”音波回荡,教学楼门窗纷纷爆开,玻璃碎片如暗器四散,桌椅板凳似被无形之手操控,破窗而出,朝着他们劈头盖脸砸来。
李晓明挥舞匕首,将飞来桌椅一一挡开,林雨则在地上快速绘制防御符文,粉笔簌簌作响,符文刚成,一道磅礴力量从天而降,狠狠砸在符文上,光芒闪烁几下,险些破碎。“撑不住了!”林雨焦急喊道,汗水顺着额头滚滚而落。李晓明环顾四周,见不远处图书馆顶楼有一古老风向标,传闻那是建校初始,镇校之物,以诸多祥瑞金属铸就,或可借其力破局。
“去图书馆!”他大喊一声,拉着林雨,在桌椅“雨林”中左冲右突,一路惊险避过各种攻击,狂奔至图书馆楼下。可楼门紧闭,门缝中透出幽蓝暗光,隐隐有黏稠液体渗出,似在抗拒他们进入。李晓明抬手,将匕首狠狠插入门缝,用力一撬,“嘎吱”一声,门缓缓打开,一股腐臭书卷气扑面而来,馆内书架东倒西歪,书籍散落一地,书页翻飞,每一页上字迹扭曲,仿若化作一张张鬼脸,森然盯着他们。
无暇顾及这些,两人顺着楼梯直奔顶楼,每上一阶,都似有千斤重,脚底仿若被黏液黏住,举步维艰。顶楼风大如吼,风向标在狂风中剧烈摇晃,发出“叮叮当当”脆响。李晓明靠近风向标,伸手触摸瞬间,一股暖流顺着指尖传遍全身,他转头看向林雨,“快,把古籍拿出来,结合这风向标之力,念动封禁咒!”
林雨忙从背包掏出古籍,双手捧着,与李晓明并肩而立,口中念起拗口冗长咒文,古籍光芒与风向标光晕相互交融,化作一道绚丽彩光,冲天而起,光芒所到之处,校园内肆虐的邪风骤停,破碎门窗缓缓复原,广播里恶灵哭号声渐弱,直至消弭。整个午夜学园仿若从一场噩梦中悠悠苏醒,恢复往昔死寂,只是这死寂之下,依旧深埋着诸多未知秘密,等待他们继续挖掘、破解,守护这片被邪祟觊觎的土地。
待光芒散尽,两人瘫倒在地,身心俱疲,望着蓝天白云,深知短暂安宁后,新的冒险与恐怖,又将在这午夜学园某个阴暗角落,悄然滋生、汹涌来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