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扫了太监一眼,“准了。”
太监展开绝亲书,尖着嗓子宣读起来。
“今女陆棠,当众失德,言行有失,不孝不悌,妄为人子,有违陆氏族规。父女情分已尽,恩断义绝。”
“自今日起,陆棠不得再以吾女身份自称,不得参与家族祭祀,亦不可借吾之名及陆氏子弟之名在外行事。”
“族中亲眷不得与之往来,吾百年后,丧葬诸事,彼亦无份参与操办、承继余财。”
“特立此书,昭示宗族内外,以为凭证,望其好自为之,莫再牵缠!”
公公将绝亲书翻转呈于人前。
立书人后有陆正的手印,见证者处则有宗族长辈手印。
下方则有官府官印。
当时为了逼迫陆棠,陆正当即便寻来族中长辈作证,再有许多百姓见证,这件事假不了。
陆棠说道:“绝亲书言明我当众失德,言行有失,不孝不悌,至今我都不知哪里做错,还请陆大人明示。”
她语气不疾不徐,语调平稳有力。
这纸绝亲书更像是急于同陆棠撇清关系所写,未提及绝亲缘由,更没有提及和离之事,以此来说是为了陆棠好,多少有些牵强。
陆正一时语塞,仔细回想起来,那日陆棠除了态度上强硬,并未说什么过分的话,更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
“绝亲书所言当众失德,失在了哪里,言行有失,又失在了哪里,至于不孝不悌,我更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落下如此一个名声。”
陆棠直直看向陆正,“陆大人,绝亲书应当写明具体事由才是,今日不如当着皇上的面补充完整,我也好留存。”
她的语气刺激的陆正眼眶发红,气的伸手点了点陆棠的面门。
“你、你看看你说话,可有半点敬意,如此还不算不孝不悌吗!”
陆棠笑了,“陆大人以何身份指责于我!”
陆正顿时语塞。
陆棠是皇上亲封的衡阳郡主,说起来,他见了陆棠,是要行礼的!
孙氏见状,抹着眼泪上前,“臣妇见过皇上,夫君嘴拙,他明明是挂念着棠儿,一心为棠儿着想,只是做法偏激,才让棠儿有如此误会,不论绝亲书上内容如何,当时确实是想让棠儿回头,不要同武定侯闹僵。”
这的确是实情。
陆正配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懊恼后悔之色。
陆棠歪头,“夫人的意思是,即便落了官印,也做不得数?”
孙氏忙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说,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陆棠笑了,“当众说我失德,是为了我好,不是想逼死我?还是说,陆大人和夫人舍不得武定侯这个姻亲。”
陆正面色一变。
孙氏也露出惶然,忙垂眸。
他们不能说管家有问题,但也不能承认妄按罪名。
那只能陆棠担下来。
陆正说道:“你当街堵住陆府,借着讨要玉佩闹事,闹得府上鸡犬不宁,非要我说出来不可吗!”
他话音才落,一道悠扬的声音唱道:“昌运***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