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白河坐起身,披了袍子,又推门去了隔壁房间。
门被推开,白河蹙起眉。
比起方才,这血腥味浓得不是一星半点。
他大步踏入房内,祁兮白色的中衣几乎染红了一半。不待他去问怎么受的伤,就见祁兮木讷地举起匕首,又一次往身上扎。
又洇一片鲜红。
白河难以置信:“你疯了?!”
前世处决祁家的那日,他不在偃州。离州的亲朋都说,他没亲眼见证祁家的下场都是因为公务缠身,可他是故意没去的。
如今重来一遭,见祁兮在这方小小的角落中困兽犹斗,倒叫他一时间五味杂陈。
祁兮没看他,刀又往身上扎。
白河听见自己低低喊了声:“住手!”
被夺舍了般,待他反应过来,自己离祁兮不过咫尺,手里牢牢拽着祁兮的手腕。
他力道很大,祁兮右手吃痛,手里那把匕首悄然滑落。
叮当。
在风雪夜听着不甚真切。
白河与祁兮挨得如此之近,以至于能清晰地闻到属于祁兮的、浓重的、血液的铁锈味。
“……”
“……你做什么。”
祁兮的声音很小很急促,听上去不知是询问,还是陈述。
“别伤害自己。”
白河听见自己的声音说。
祁兮好像答了句什么,他没听清。
大概是即将入夏、乍暖还寒,不时翻来一阵疾风骤雪。
屋外风呼呼刮着,吹得廊下灯笼东倒西歪。
在这间不大的漆黑屋子里,白河缓缓在祁兮面前蹲下了来。
许是火光明灭,许是月色皎洁。
少女玉石般的肌肤上氤着雾蒙蒙的月色。她的呼吸短而灼热,身体克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双清丽桀骜的眼睛里竟流转着温婉柔和的光,叫白河鬼使神差地,轻轻吻了上去。
双唇相碰,这双唇的主人轻微一抖,僵住了身子。
这反应叫他回过神来。
白河下意识地将她推开,不想祁兮却探过身,主动凑了上来。
她轻轻撬开他的嘴,堵住了他的全部退路。
外头风雪交加,屋内四肢缠绕。
……
一番罢了,没过多久,祁兮又勾身上来。
“还不够。”她声音沙哑,低低说着,轻轻咬了咬他的耳朵,“药效没过。”
她是夜里最耀眼的棱晶,只一眼就挪不开眼睛。
浑浑噩噩间,白河意乱情迷,她要怎样他都满足。
白河轻轻用嘴去咬祁兮的肩,被她推开了。
“别。”
白河不解其意。
祁兮殷红的朱红色口脂早就花了,浅浅的,蹭得白河脸上,脖颈,衣领到处都是。
她那一双好看的眼睛轻轻眯了眯,像一只得逞的狡黠猫咪。
眼波流动间,白河觉得她和方才有些不一样了。
没等他回过味,祁兮揪着他的衣襟,深深地,深深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