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扫过白尧攥紧的拳头，祁兮施施然坐回桌前，喊了声“吴双”。

听得声响，吴双早在外头候着，祁兮这一唤，她赶忙进来。

“寻人进来收拾一下，再上点新茶。”祁兮说。

“不必了。德宁公主的茶，我可喝不起。”

说罢，白尧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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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世子真是骄纵惯了，就该被敲打敲打！”

吴双一边收拾残局，一边嘟囔着。

“要不是天家赐婚，谁稀罕嫁到这蛮荒地方来！世子殿下这种人，姐姐不嫁他才好！”吴双继续说，“我听红豆姐姐说，白二公子是真心待姐姐好。虽说不是白家世子，可作为次子，将来衣食无忧又有人护着，也算能过上安生日子了。”

小姑娘絮絮叨叨说了好多，却得不到祁兮接话。

吴双有些惊诧地回头，看到祁兮跟被抽了魂似的，在桌前托着腮发愣。

一点没有方才冷静霸气的模样。

“姐姐？”

吴双轻唤一声，得不到应答，只能识趣闭嘴。她低头收拾地上残片，捡起一大块青黑色的瓷片，觉得眼熟，突然惊呼一声。

“姐姐，这是白二公子送您的药瓶……哎呀，里头的药都撒了！”吴双无措，“红豆姐姐也回去了……这瓷片，我先收起来？”

“都丢了吧。”祁兮说。

“可是，您之前明明说过，这个瓶子很珍贵……”

“我说，都丢了！”

“……”

记忆以来，祁兮第一次这么对她说话。语气重，且不耐烦。

“……姐姐，我说错话了？”吴双嗫嚅着。

察觉不对，祁兮回头去看。

吴双手里拿着一大块瓷片，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呆站在当场，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祁兮急忙起身，一把抱住她。

“姐姐错了，姐姐……抱歉。”

听到祁兮道歉，吴双噙着的泪水突然决堤，抽噎地哭起来。

“姐姐没错，姐姐在离州受委屈了……吴双没能保护姐姐……”

祁兮默然。

搂吴双的手搂得更紧了些，祁兮轻声说：“答应姐姐。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白二公子。”

怀里的小女孩点了点头，声音浑浊不清：“我只是觉得他比旁人对姐姐好。”

“你还小，不懂。”祁兮说，“大家都在棋局里。他要娶我，不是因为他喜欢我。”

吴双抬眼看祁兮。

祁兮的手在她柔软的头顶摩挲，表情似喜似悲。

“他先手下了第一步棋，想看我怎么应对吧。”

像是怕吴双担心，她蹲了下来，直视吴双的眼睛，笑了笑：“你给我讲讲，我生病这几天，都发生什么了？白二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