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上登去一层，再上，腿上一滑下去两层，吴双再不敢动。

就在这瞬间，恐惧绝望和无能为力涌涌而来，小女孩再忍不住崩溃大哭。

“前辈！！洛前辈！！”

几乎用尽肺里全部空气，小女孩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声音凄惨洪亮，只是在这寂寥空中不过是断线风筝。

“救救离州，救救白王殿下，救救祁兮姐姐！！”

喊过一遍又一遍，吴双声音哑了喉口甜了都不曾断却。

凌霜塔依旧寂寥无声，只有沉默应答着她。

吴双停下来。喘匀气息她又去登塔。这回她再用不了轻功，只得攀着飞檐窗花一点点往上爬。她爬过一层喘匀气又去下一层。如此耐心爬过数层，非但腿脚酸麻，竟是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抬头焦急盯高处，吴双用哭腔喊着“上塔，上塔啊”，身子却再使唤不得。

吴双勉强去够着窗子往上爬。如此一次两次尝试尚可控住身子，待她尝试第三次的时候，小女孩力竭心衰终是体力不支，眼前兀地漆黑一片。

随即风声大作吹得衣袍乱响。

女孩子小小的身子从云间下坠又下坠，就像一只被折去羽翼的将死的雏鸟。

地上厮杀的暗卫抬眼看到，却再顾不上，他们到底还是殊途同归。

眼睁睁地，无能为力。

刘伯大喊一声，眼前头颅飞出。他脸上湿哒哒黏腻一片，早分不清是血是泪。

“到此为止了。”兀地有声音传来。

“没有结束，我们还活着，还没有结束！”刘伯嚷嚷地挥着利剑，绝望而又愤怒。

四周敌手瞬间倒下，面前忽然空出数丈。

不是吧，他的剑竟然有如此功力？

在这个时候，刘伯才觉得自己呼吸不畅浑身发麻。猛地大吸一口气，眼前发黑眩晕，长剑支着地，一口口他开始呕血。

身侧友人拽住他胳膊不叫他倒下，磕磕巴巴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洛，洛大师……吗。”

洛大师？哪个洛大师？

洛无劫吗？！

想到这里刘伯猛地抬头，气血不顺几乎又要晕厥。他凝神去看，这才看清来人。

粗布长袍白衣白须，面色和蔼的老者怀里抱着跌塔下来的女娃娃。

洛无劫轻轻放下吴双，小女孩定了定神站住。

“多谢前辈相救。”

声音又轻又哑，吴双声音有些发抖。

大抵年轻人对权威长辈都该是这样，有几个和祁远那样上来喝酒打诨，又有几个像祁兮那样质疑问道的？

微笑凝神，洛无劫声如洪钟，道：“离州之事老夫知晓且自有定夺，诸位都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