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瞧着薛洋那副懵懂又执着的模样,心中无奈至极,索性放弃得轻而易举。他暗自思忖,不会吹笛子就不会吧,反正又不耽误这孩子吃喝,犯不着为此较真儿。
这般想着,他颇为爱怜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薛洋的小脑袋,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之色。可怜他魏公子,向来六艺俱全,风流洒脱,那一手吹笛子的绝妙本事,在这徒儿身上竟就这么断了代了,想想实在是令人唏嘘。
“要不去教阿苑吧。”魏无羡微微侧身,慵懒地靠着蓝忘机,脑子慢悠悠地转着,迟钝地冒出这么个想法。蓝忘机神色平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是表示认可。
然而,江澄与他们截然不同,他本就是个倔强的性子,骨子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见魏无羡轻易放弃,他却偏不,硬是坚持着往自己耳朵里塞棉花球,继续给薛洋教学。
在接连经受了一个月薛洋那“魔音贯耳”般的笛子声的无情折磨之后,江澄那紧绷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松动,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了这孩子在音律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这一点。
可是很明显,薛洋自己绝不承认。
他满心不服气,双手握拳,小脸涨得通红,暗自打定主意,定要去找温苑评评理,非得让旁人看看,他并非如师父和宗主所言,毫无音律之才。
可是,当薛洋满心期待地吹奏完一首曲子,抬眼望向温苑,却瞧见他听完后那副差点撞墙、脸色如七窍流血般狰狞的模样,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原本高昂的兴致瞬间如被冷水浇灭。他微微低下头,嘴角扯出一抹苦笑,有点难过地承认,嗯,自己可能在这音律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
温苑强打起精神安慰这个音痴朋友,咬牙切齿的编瞎话,“有些人小时候确实是不太通音律,大了就好了,阿洋你说不定大器晚成······”
温苑善意的谎言还没说完,正在这时,房门“砰”的一声被大力撞开,温情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二话不说几步跨到薛洋跟前,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将一颗丸药硬生生地塞到他嘴里。
薛洋还没来得及反应,药丸便已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就因为这颗丸药,薛洋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月里味觉失灵,吃什么都如同嚼蜡,品不出丝毫滋味。
江澄倒挺高兴的,这一个月反正他也吃不出味道,干脆让厨娘把他所有的点心都少放了不少糖。
起初,吃不出甜味的薛小洋满心懊恼,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可渐渐地,他发现自己反而对制毒感了兴趣。那些平日里看似普通的草药,经过不同的搭配组合,竟能产生千奇百怪的效果,这让他着迷不已。
于是,薛洋开始缠上了温情,只要一有机会就跟在她身后,问东问西,那股热切劲儿,仿佛要不是他师父还健在,他都恨不得当下就再认个师父。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平静且充实地过着。薛洋在莲花坞众人的关爱下,就这样顺风顺水地长大。他目睹了自家师父魏无羡和蓝忘机成天腻腻歪歪地成双成对,那恩爱的模样,常常让旁人看了直摇头,可又心生羡慕。
也旁观了他那憨厚老实的大师兄是怎么一步步、慢吞吞地和温情走到一起的。从最初两人偶尔的眼神交汇,到后来频繁的并肩同行,再到大师兄红着脸买下一个挺漂亮的院子做他们的新房,薛洋都看在眼里,在他们二人的婚礼上还作为最强辅助,硬是帮他大师兄打开大门,抗住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火力,正面和温苑周旋,为他师兄的幸福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来,他又认识了江宗主那表面上嫌弃、实则喜欢得不得了的小外甥金凌,小家伙傲娇的性子和偶尔流露的善良,让薛洋觉得有趣极了,逗孩子的本能刻在骨子里,金凌别别扭扭的一边生气一边跟着薛洋跑。
再后来,薛洋在一次随魏无羡和蓝忘机去云深不知处的时候,结识了一个极其跳脱、如疯狗般的少年——蓝景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