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来到贞吉院,三年里走了四五个丫头了,大家顾忌着她是夫人亲自指派过来的,都不敢与她计较,谁知竟纵容得她这么嚣张跋扈!
我本以为你是大少爷亲自带回来的,她不敢太过分,哪知......,唉!都怪我大意了!快让我看看,她都对你做了什么?”
张婶说完就要拉过宋时悦,检查她身上的伤势。
宋时悦见张婶这样自责,心里过意不去,她反握住张婶的手,勉强咧出一抹笑容劝慰她:“张婶不必担心,我没事,眼下治好大少爷的眼睛才是正事,宝莲她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把我怎么样的。”
看到宋时悦懂事又有分寸的样子,张婶更加喜欢这个外乡来的姑娘,她忍不住低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都怪我们老两口没本事,要不是我家大永跟着二少爷当差,大家在一个府里共事,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何必这样忍气吞声,让一个小丫头片子踩在头上。”
宋时悦忍不住觉得鼻孔一酸,把张婶的手抓的更紧了,想到自己来府中不久,又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何德何能,让初相识的老人家这么高看自己。
“张婶,您真的不必担心我,我以后会好好照顾好自己的。”
宋时悦再次暗暗发誓,在没有离开苏府之前,她一定要好好回报这些善良的人。
宝莲有机会在苏夫人面前表现,自然不会怠慢。
只是苏牧青自从无咎亭醒来之后,更加沉默寡言了,对宝莲也没有好脸色。
晚上,苏夫人安排宝莲在苏牧青房里伺候着,半夜就听见屋子里摔摔打打的声音,还有儿子的怒吼,这可吓坏了苏夫人。
丈夫在外御敌,她一个人操持家务本也不算什么难事,可长子眼睛瞎了,性情大变,这比直接要她的命还让人难受,怕儿子再次急火攻心昏过去,她赶紧派人叫出了宝莲。
安抚好儿子之后,苏夫人没有一丝睡意,她来到寂静的佛堂,跪倒慈悲善目的观音像前,双手合十,虔诚跪拜。
“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佑我儿苏牧青双目复明,平安一世,我愿日日供奉佛灯,以七宝供养菩萨,并称念菩萨名号满二十万遍,抄写《心经》一万遍。”
良久,苏夫人才一脸倦容地从佛堂里出来,回到房间,一回眸,看到案几上的古琴,这才想起,那天有个叫拾一的丫鬟,提议要让大少爷多出去走走,转转,说不定真是个好法子。
苏夫人沉思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熄灭了烛火。
第二天一大早,苏夫人就找来了文初问道:“前段时间我让你贴出告示,寻访名医,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大夫登门看诊?”
文初垂手立在一边,也是觉得奇怪,想来想去只得回禀道:“回禀夫人,想必是时局不稳,战事频发,外地的神医不便过来,至于本地的名医,前段时间请来的,已是淮城德高望重的医者,连他们都束手无策,其他人或许更不敢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