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听到这话,也该知道分寸了,可柳兰枝偏偏不管不顾,说是带了上好的金疮药,非要去贞吉院看一看才放心。
贞吉院里,苏牧青已经醒了,经过一夜的昏睡,此刻面色好了很多。
文初连忙叫来宋时悦给他把脉,查看伤势。
宋时悦低着头进来,见他半躺着,靠在枕头上,唇色苍白,没有血色,见到自己进来,目光竟然变得十分温柔。
她假装看不出,只给他搭了脉搏,却不好意思去查看他腿上的伤口。
为医者不该有分别心,她知道的,可他是苏牧青,自己面对他,总会控制不住地往男女大防上面想。
“大少爷的脉象已经恢复正常,已经无碍了,只需好好养伤便可。”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宋时悦总觉得苏牧青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跟以往不一样。
可文初不放心,非得让她看了才罢休:“那箭头上的毒是蛇毒,你确定已经将毒素全都祛除了?”
虽然大夫也已经确定过了,可他还是有些担心。
“自然十分确定。” 宋时悦这次没有怀疑自己。
“那劳烦你看一看伤口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文初觉得宋时悦说的话比大夫的话更可信了。
“文初,大夫都已经说了无大碍,你怎么还磨磨唧唧的,下去休息吧。”
苏牧青见宋时悦脸上的难色,暗自抓紧了被角,往里掖了掖。
文初已经把昨夜的窘态都告诉他了,一想到是宋时悦不惧危难,尽心竭力照看自己,他的心里忍不住变得柔软。
“你昨夜为什么不趁机逃走?”
他追寻着她的眼睛,想要问个究竟。
昨晚,她但凡丢下自己不管,或者找个借口说自己解不了蛇毒,他就已经呜呼哀哉了。
“什么?”
宋时悦诧异地抬头,是啊,她昨天怎么完全没有想过趁机逃跑呢?
“谁知道呢,当时只顾着害怕,只顾着担心,只顾着救人,哪里还有别的心思?”
“真的是这样吗?”
苏牧青不死心,放低了声音轻声追问,如水的目光胶着在宋时悦脸上,不想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宋时悦的心控制不住地快跳起来,苏牧青盯的她不自在,她也开始装傻充愣。
“不然还能怎样?我要知道你昨晚有此一劫,出门前一定先把银票带齐了再跑。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喝那么多酒了,要不是你在昏迷之前撂倒了那个黑衣人,我的小命也要跟着搭进去了。”
回想起来真是心有余悸呢。
她说到激动处,一巴掌愤恨地拍在苏牧青腿上,苏牧青疼的猛然皱眉,发出一声闷哼。
“呀,糟了,忘记了忘记了,对不起对不起!”
宋时悦这才又想起他腿上还有伤,连忙掀开被角,看看有没有拍到伤口上。
苏牧青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啊,哈,虽然......还有些红肿,但是,已经开始结痂了,这大夫给的药,就是好用哈。”
宋时悦一本正经地嘟囔着,暗戳戳将被角给他盖上,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
她哪儿知道苏牧青竟然只穿了亵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