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以前的苏牧青,不苟言笑,一板一眼,时常毒舌,争吵时与她针尖对麦芒,寸土不让。
不知不觉中,宋时悦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苏牧青,一个更像‘刻薄主子’的存在,可以让她毫不顾忌的与之互怼,释放心里的不满。
可她却不知道,人只有在让自己感到安全的人面前,才会有恃无恐,肆无忌惮。
当局者迷,两个人看似在斗嘴,其实不过是借着毒舌,各自表达不为人知的自己。
一个看起来目无主子,不懂尊卑,一个却故意引她气恼,纵着她没大没小地反击,即使被骂了,也暗戳戳心里欢喜。
时间久了,连贾意实都觉得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微妙,但又抓不住实质的证据,因为这俩人互怼起来,那时真的不像是演的。
尤其是苏牧青,面对拾一那丫鬟,就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和气愤。
比如昨天,他的衣服破了,找拾一来帮忙修补,人家小姑娘兴致勃勃地答应,穿针引线,三两下就缝补好了。
贾意实开心地接过宋时悦递过来的衣服,看到上面细密的针脚,不歪不斜,整整齐齐,忍不住抖搂两下,拿到苏牧青面前分享。
“你可真厉害,这衣服缝的,跟原来一模一样,你说是吧牧青?”
苏牧青气得一把夺过他的衣服,抓在手里跛着腿拐杖都忘记拿了,冲到宋时悦面前横眉怒眼,咬牙切齿。
“你这女红,也敢在客人面前显摆,这针脚缝的,像个蜈蚣一样,不,跟没有长好的伤疤一样,七拐八歪的,难看死了,下次不要强出头了。”
他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修长的手指紧紧攥着手里的布料,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样。
贾意实连忙从他手里拽过衣服,小心翼翼地将被他握皱的地方掸了掸,同时板起脸替宋时悦出头。
“瞧你把人家姑娘吓的,都快哭出来了,你知不知道温柔二字怎么写?”
“你也太小看她了,她的心眼子比藕片子都多,不咬人就不错了,还会被骂哭?”
“你,嗨,朽木,朽木!”,“你这主子就这样脾气,你别介意啊。
”贾意实嘴里嘟囔着,麻溜把衣服穿上,生怕被苏牧青躲过去给撕碎了,还不忘了扭头安慰宋时悦。
苏牧青余怒未消地瞪了宋时悦一眼,她分明就是狐假虎威,捏住了他的软肋。
星月一般的锐眼,如今含嗔带恨,蒙着一层委屈,欲言又止。
真是岂有此理,他都主动抱她了,她怎么还不明白他的心思?
还给贾意实缝衣服!
没有分寸,实在是没有分寸!
宋时悦低着头,咬紧了下唇没让自己笑出来。
苏牧青还真是有所忌惮,这样就好,省得以后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吓唬她。
上次他那一抱,让她半夜没睡着,一颗心胡思乱想,又觉得自己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