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熟的人,一般不会提出幼稚的问题。
梅万年的诘问,看似咄咄逼人,但是实际上并不是牢不可破。只不过根基尚浅,不具慧根者容易被其绕住,不能自拔。
同时,梅万年一问的确让诸多聆听者,心中迷糊。
没错!
既然众生皆佛、佛皆众生,那到底何人渡众生,佛又渡何人呢?诸多聆听者心中也在思量。
因为那的确是个矛盾,佛和众生不是一样了吗?
苏墨在人群中却是冷冷一笑。那个问题在他看来很简单。
“怎么,你能回答?”关熊看着苏墨似笑非笑。
“岂止我能回答?想必人人都可回答。”苏墨道。
“哦?”关熊微微一笑,“苏墨,你亦懂佛法?”
“我不懂佛法。”苏墨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只不过懂我自己罢了。”
“你有何解,说来听听?”关熊道。
“那一切并不矛盾。其实,佛法无相。它只不过告诉我们,唯有自己,才是解脱!”苏墨的眼中有异光,“佛念在心,你若渡人,先要渡己。正所谓,佛渡众生不自渡,自渡成佛渡众生。”
听了苏墨所言,关熊一愣。
此时,法坛上那一直回答梅万年问题的法师,亦缓缓开口。
“梅施主,众生皆佛,乃是说众生皆有佛心、佛念。只不过,它历久蒙尘,不再闪耀。佛渡众生,乃是说佛众一体。众生难渡,是言世间最难者便是开悟自己,魔由心生。佛渡者,渡众生者,皆在本心。那一切,有何矛盾?”
“佛与众生,并无不同。只不过,开悟早晚而已。先行者,带后知者后知者,亦可成先行者。一切,皆在自己。贫僧愿梅施主早日开悟!”
“阿弥陀佛”
听闻此言,在场诸多僧众信徒瞬间恍然,然后齐诵佛号。很显然,大家对那法师的解答,极为满意。
天河门梅万年也是眼中神色一变,然后恭恭敬敬,双手合十:“多谢法师指点迷津。在下受教了!”
关熊眼中则闪过掠过一抹异色,因为那法师与苏墨所言,根本就是一个意思。然后,他笑呵呵地看着苏墨。
“苏墨,你竟然答对了!你可上法坛。”
“呵呵!碰巧而已。”苏墨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
五轮之痛,百年参悟。
苏墨真正地想通了一件事:世界上,你唯一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那是苏墨历经大痛苦后的感悟。否则,你永远被动的接受一切。
套用在佛理上,那便是:不必执着于世界有佛否,你若开悟,你便是佛。佛在心间,人人都可自渡。
只不过,那还不是人人能够悟到的。
可惜,苏墨与关熊两个人的对话,都是彼此传音,法不传六耳。否则,诸多聆听者定会惊讶于两个人的闲谈。
其后,还有诸多人提问,辩难。但是,并没有太多重量级的问题。有的还真就是针头线脑的小事。
可是,那七位法师举重若轻,无论问题大均耐心回答。可谓对答如流,不厌其烦地一一解惑。
苏墨与关熊听着,时而传音议论,但是苏墨一直没有发问。诸人之惑,有时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领悟。
第七日、第八日的神日法会,一切如常。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天。
这一日,万荒寺内来者更多。今天是最后的机会。苏墨也准备在这一日提出问题。但是,苏墨感觉法坛上的几位似乎未必能解。
因为,听了几人解惑,在苏墨看来并无惊人之论。他们若不能解,那苏墨便只能直奔万荒寺后院。
辰时已过。
那七师还是应对如流。
而此时,苏墨缓缓地站起身,然后举手示意。此时,苏墨的境界在外人看来只是筑基中期的修为,可谓不显山不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