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良久，她忽的轻轻嗤笑出声，又闷了一小口酒，随后微俯身凑近，意味深长地问："如此拙劣？"

尉迟晏没有太多的难过，只觉着她这般笑着格外的魅惑，似有一股说不出来的魔力，让他沉醉于她占上风的‘股掌之间’。

楚嫆瞥一眼杯里的酒水，慢悠悠的轻晃一下，笑着说道："其实本宫早就知道了。"

他没多大反应，直勾勾的看着她。

"当初的古琴里没藏剑，耍你玩的。"她轻勾起他的一缕卷发，媚眼笑幽幽，"你那时快要被掐死了都不敢反抗，换作常人早就出于本能的抵抗或求饶了。"

这些话中有话，都在试探对方。

而尉迟晏只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被勾走了魂。

楚嫆又不说了，将杯子递到他面前。

他似回神，伸手接过，当着她的面，丝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饮口处还有些淡淡的口脂，原本因营养不良而微泛白的薄唇，似沾染上了些，变得微微润泽。

喝完，眼里多了些小心翼翼，不敢再正视她，耳根通红得厉害。

然而，他没看到楚嫆的笑容在慢慢收敛。

"想回来吗？"

心中的所想宛如被她窥见，尉迟晏又惊又喜的抬眸看她，话到嘴边还没等说出口，冷不丁的一道影子在眼前闪过。

下一秒！"啪"的一声！

蓄了力道的一巴掌，打得格外响亮，整个小室一直回荡着。

尉迟晏被打得头偏过一侧，脸上瞬间出现一枚红彤彤的巴掌印。

原本还因酒而意识不清，这么一下，清醒了不少，只是依旧没看她。

楚嫆这一掌是真带火气的，面前这人扰了计划，杀了最重要的徐壹，还暗算自己的亲卫。

再怎么演戏，都难咽下这口气。

尉迟晏低眉顺眼的，嗓音沙哑带着些许委屈，"殿下心中有气，让奴自己来便好。"

说着，战战兢兢、虔诚的捧起她的手，那白嫩的掌心也变红了，旋即他又心疼的凑近吹了吹。

楚嫆不禁暗自冷笑，手顺势捏住他的下颚，使其被迫仰面看着自己，像打量物品一样。

嘴角勾笑，语含讥讽，"怎么办，本宫好像又觉着你也并非一无是处。"

"至少你顶着这张脸落泪的模样，煞是好看。"

尉迟晏望着她，泪光在眸中一点点蓄起，脸上却是带笑的，"只要殿下喜欢，奴都愿意做。"

话毕，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楚嫆微微凝眸，捏住下颚的手慢慢的伸向他的脸颊。

尉迟晏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盈盈一握，反过来拉着往下，靠近自己的脖颈。

她不解，他却一脸诚恳，泪光熠熠似含笑。

直到自己的手被他牵引着掐住他的脖子，楚嫆重新注视着他的眼睛。

尉迟晏笑道："上次殿下说想让奴为您去死，当时没想明白，因一时倔强的违逆了。"

"现在终于想通了，奴的命本就是您救的，不该奢求荣宠，更不该有侥幸之心。"

"这些天不在您的身边，总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今日重新再见，是由衷的欣喜。"

话音到此，有些哽咽，异域俊美的脸庞多了几道泪痕，长而浓密的睫羽半垂着，像是赴死前的真诚倾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