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楚嫆拿着那封信,主动前往景和宫,正好他刚下完早朝。
楚裕猜到了她能来这的目的,表面故作风轻云淡,热茶倒上后,先行开口询问:"皇姐来是想商议有关异族相关政令之事?"
"今早朝时,还真有几个老大臣提及了,这背后恐怕是你有意为之的吧?"
她坦然一笑,"有始有终,这就是本宫的行事作风。"
"你一日不允,我就时刻提醒。"
"这不就是阿裕希望的吗?本宫时时刻刻都陪着你。"
楚裕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她又拿出信,故作一脸感伤地唉声叹,"你猜的没错,与本宫有染的野男人便是三年前的那厮。"
"昔年的捷布尔狼师特勤,如今一统三漠的大可汗,名为尉迟晏。"
"本宫与他是死对头,你争我斗,不分胜负,渐渐的在相处中互生情愫。"
"只可惜我们之间有着身份的阻隔,始终不得心心相依,这辈子大抵是……有缘无分。"
听到这,楚裕眉头稍皱地瞄一眼,果然不出所料,她神色黯然感伤。
"回京前,本宫与他一刀两断,本以为说得很绝决了,怎料他就是不死心,常常书信述情。"
"昨日又见这信,难免悲从心头来,遥想我楚嫆生于皇室,一遇知己竹马,不得善终,二遇知心情人,无法相守。"
"恐怕我这一生注定便是孤苦无依的……"
越说话音越哽咽,连眼眶都逐渐湿润,已有盈盈泪光,摇摇欲坠。
楚裕顿时慌了,"皇、皇姐,你还有我这个阿弟,怎会孤苦无依呢?"
楚嫆抬头望向他,泪珠瞬间滑落,秀眉微蹙,煞是楚楚可怜,"可…可昨日阿裕还与本宫发生了争吵。"
"说来也是皇姐的错,我此生或许就不应该与男子生情,这样阿裕就不必为我担惊受怕了。"
"要不本宫削发为尼,在皇城边的永慈寺为阿裕颂佛求福,一来你不费心,二来想见便可见?"
楚裕被她说怕了,后知后觉地哭笑不得,"皇姐,朕没有…欸……行行行,都依你的。"
"完善相关政令。"
她抬手弹掉挂在眼角的泪珠,吸了吸鼻子,继而道:"叛军刚平,举国理应休养生息…"
这么多年了,楚裕还是看不得她流泪,哪怕是装的也不行,无奈之下应允,"休养生息,少动干戈,敌不来犯,我朝不招惹。"
听到这,楚嫆神色才缓和些,旁边的青黛压了压嘴角的笑意,掏出帕子递过去给她。
楚嫆接过整理仪容,端起凉得差不多的茶,酌饮两口眉目舒展,恢复如初,"天子一言九鼎,说话算话。"
他笑不出来,颇为幽怨地嘟囔:"吃软不吃硬,皇姐对付我还是一贯的手段。"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皇姐就知道阿裕不愿让我难过。"楚嫆笑眼弯弯。
楚裕觑一眼那封信,回想起看过的内容,现在细想来那些情话,难免有些肉麻作呕。他面上依旧不高兴地问,"那个尉迟晏,当真是皇姐的知心情人?"
她眼眸稍转,脑海里浮现那厮的身影,抿唇不语,笑意却是发自内心难掩,轻点了点头。
楚裕妥协地叹息,"也罢,这毕竟是你的私事。"
"既然无法厮守,那也用不着独守这一棵树。"
"朕的皇姐花容月貌,聪慧过人,所寻能共度余生之人,不可轻率,只许别人委身,绝不许你受委屈。"
"这偌大的云国定还有好儿郎,皇姐想要的朕便许,绝不会让你此生孤苦的。"
楚嫆闻言不免诧然,"之前你百般阻挠,本宫还以为你不愿看我收驸马呢。"
他也不藏着掖着,坦言相告:"一是你的知己竹马,朕密查过柳家,那府上个个都不简单,确实不放心。"
"二是这个异族外男,曾经所做之事就更别说了,任谁家都觉着对方图谋不轨。"
"要么骗权骗势,要么就是贪图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