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玉见母亲跪下,面上不开心,傲娇的回答他,“不怕。”
面对一个至尊的皇帝,含玉谈不上恨,毕竟他是一国之君,父亲为救国君而故,那是忠君为国,为民为大义。即使懂这些道理,可看到皇帝本人,含玉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因为父亲的亡故,祖母便把一切过错推到她的头上,认为她是灾星。而这一切缘故是因皇帝才是,祖母怎么不去怪罪皇帝?无非是因为他至尊的身份不敢罢了。
皇帝只当含玉是因为自己的母亲跪下受了委屈才恼了,兀自摇摇头,望了望门外,也不知是对谁说话,“这雨也不下了,出来多时,回宫吧。”
方丈和尚跟着相送,大殿内只剩含玉母子。
含玉扶起母亲,软糯的声音喊了一声,“娘。”她刚才提了父亲,母亲明显神色阴郁下来。
林素馨起身,盈盈走到大佛像前,双手合十,虔诚的跪下一拜,再拜,又拜。
斯人已去,还有活下来的人!含玉心里说着,她不敢再开口,父亲是母亲的禁忌,是不会结疤的创伤,触碰不得。她不敢再提父亲,怕母亲变成从前那般,对她不理不睬。
“佛祖在上,含玉只求娘亲福安。”含玉跪下身,喃喃自语。
等她睁开眼却见母亲目不转睛看着她,眼中含泪。她想,母亲活这一生难道就是为还父亲上一世的泪吗?
林素馨牵着含玉的手正准备离开,那方丈和尚回来。
林素馨拿出了一锭银子,“阿弥陀佛,我们这次得缘在兴国寺避雨,也算结了一桩缘,这是给庙里添的香油钱,还请师傅收下,请在功德箱记名颜老夫人。”
“施主宽厚,我们会记上颜老夫人的功德。施主慢走。”
天色很快放晴,远远天边还出现了彩虹,格外绚丽。
回到府中,含玉染了风寒,咳了几天,就一直在府上养病。
养病期间就传来二房的消息,白桃难产,颜二爷选择留小,小的活了,是个小少爷。
如含玉所料!
白桃死前,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在产房大叫了一声,“是夫人害我!”这句话声音凄厉,几乎都响彻内院。
颜二爷在院子外等着,自然也听见了这话。想到临终善言这句话,他当然相信白桃临终前的话,当下就跑去质问颜二夫人。
陆氏气的双手打颤,跟颜二爷争执了起来。
颜二爷说了几句重话,陆氏气的仰面倒过去,动了胎气,落了红,闹了一整天,最后羊水也破了,孩子跟着提前出来了,早产了两个月,生下来的时候又瘦又小。
如此,颜家又多了两个男丁,最高兴的莫过于颜老夫人,喜得是嘴巴都合不拢,对待二房的态度自然是好得不得了。
这天气放晴了两日,紧跟着就是连日的雨水,似乎都没个间断,这次连汴河的水都涨了三五尺,漫到河堤上了。
兴州的三泉县被淹,许多穷苦平民连房子都没了,不得不背井离乡,一路乞讨,直至最繁华的京师求生,这又造成了如今汴京的乞丐增多。
当今皇帝登基,一直以来便把讨伐燕云十六州为大任,不过面对突如其来的灾民也是尽快的控制住了局面。皇帝下旨筹钱赈灾,命贤郡王赵贤亲自遣送那些灾民命回原籍,并任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革职查办兴州的知州及原节度使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