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
“啪!”
安怀清把剪刀拍在桌子上。
瞪着满地碎布,“剪刀怎么不听我使唤!”
他想按照心中想法剪出花样来,奈何手和心并不一致。
木方这才试探着问,“少郎,要不…我们拿去成衣店,让那些秀郎帮忙裁剪一下?”
自家少郎的男工,木方还是了解的。
这么多年,少郎几乎每年都会心血来潮,动手一试。
可每次结果都是一地的碎布……
安怀清跟碎布对瞪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好吧。”
他不倔强了还不成么……
午后。
木方和木楞全身都跟着紧绷,时刻紧盯少郎的手指。
成衣铺裁剪的布料已拿了回来。
安怀清神情严肃,穿针引线。
做好准备工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下一瞬,“嗷!”
木方吓得一惊,忙抽出攥在手中的丝绢,按在那根出血的手指上,“少郎,快擦擦!”
安怀清撇了撇嘴,待血止住,再一次拿起针。
接着,“嗷!”
木楞也抽出自己的丝绢,上前一步,按了上去,“少郎,您还是别缝了。”
每年少郎都不信邪地试一次,可哪次结果变了?
“不行,这次我一定要把香囊缝制成功!”
安怀清又又又拿起针,恶狠狠地戳向布料。
木方和木楞都侧着脸,有些不忍心去看……
针线在布料上磕磕绊绊地穿梭,不知不觉间便来到了晚间。
安怀清望着手中‘香囊’,想哭的心都有了。
木方安慰道:“少郎,您已经进步很大了,以前您都不能做出香囊的轮廓。”
说完他偷偷怼了下身旁的愣子。
木楞被怼得一愣,但也迅速反应过来,“是啊少郎,您还绣了个石头堆呢,以前您都绣不出花样来。”
安怀清:那是‘篱’字。
呜呜呜……
更想哭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安怀清做香囊的事,也不怎么就传到宋玉的耳朵里。
他跟个打不死的蟑螂一般,顺着味儿过来了。
“哎呦,听说你又学做香囊了?”
宋玉进来时,正好看见安怀清摆弄香囊,看得直撇嘴,“我说你啊,就别做这种精细的活了,手硬得跟竹竿子似的!”
安怀清懒得理他,气鼓鼓地往里面装着干花瓣。
适才他装了几次花瓣,但总有缝制不好的地方,花瓣全顺着孔洞漏出来了。
他突然觉得宋玉说得对,他的手只要遇上针线,比门外石墩子还硬。
宋玉瞧他面带失落,心里舒坦了不少,“行了,你也别伤心,你虽然做的不好,但也丑啊。”
他得意地晃了晃腰间绣工精美的香囊,掩面笑了起来。
安怀清:!!!
眼见安怀清脸色不好,宋玉更加高兴了,“我的绣工可是京都最有名绣郎教的,让你看一眼,也算是你的福气了。”
原本安怀清还因为绣得不好而伤心。
宋玉一说这话,他顿时精神了。
自己要是不给两嘴,宋玉岂不是白来了。
“哦?是吗,可京都最有名的绣工,均在我名下的成衣铺做活,四舍五入,你也是我的徒弟喽?”
这下安怀清笑了,还过去摸了摸宋玉的头,“乖徒儿,记得孝敬师父哦。”
“你……哼!”宋玉气得一甩袖子走了。
房间回归清静,安怀清继续往香囊里装花瓣。
终于装好,他跟歪七扭八的‘香囊’对视许久。
“……”
说实话,他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木方,帮我收到柜子里,记得压在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