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
安怀清不记得听了几次这样的声音。
物证上交,跟唐周勾结的管事也被带来了,他不信京兆尹能一直压着此事不处理。
“威——武——”
又一轮的敲击声过后,府尹也知道不能再当缩头乌龟了。
惊堂木一拍,大声道:“犯人××,你可知罪?”
管事仗着有县女府撑腰,梗着个大脖子,“民男何罪之有?”
府尹面色一变,把那本真实账目摔倒他跟前儿,“大胆犯人,安心米行的账本你为何做了两份?”
“进账的银钱又为何与你所呈给安少郎的账本对不上?”
府尹是为官多年的人,虽圆滑,但断案之时还是很犀利的。
管事也了解府尹的厉害之处,忙捡起账本翻看。
随着翻看的速度愈来愈快,惧怕之意也浮上心头。
“民男是给……”
慌乱之下,管事想提及自己的靠山,他不信府尹听了县女府之后还敢审他。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被府尹厉声打断:
“你身为米行管事,却偷偷做假账,还贪了不少的银两,这是何道理?”
“你真当本官和这大岳国的律法治不了你吗!”
“啪!”
惊堂木再次敲响。
“犯人××,贪图米行银钱做假账长达九年之久,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已无法狡辩,来人,即刻押入牢房,秋后问斩!”
府尹的话音连同令签一同落下。
管事彻底傻眼,疯狂爬到案几前,想供出唐周,“大……大人,民男冤枉,是县……唔唔唔……”
衙役眼疾手快,死死捂住他的嘴,并拖了下去。
府尹在公正和徇私之间,选择了公正地徇私。
她这样做,既能给足安少郎面子,又能恰到好处地敲打县女府的人。
适才围观断案过程的百姓也不是哑巴,这些事她们自然会传出去。
而管事也不算冤枉,本就是他勾结县女府的人,意图吞噬安少郎的米行。
只不过…管事身后之人与她这个府尹平起平坐,才不能真的迁怒罢了。
……
这件事过后,地契和商凭都回到了安怀清手中。
也把米行里生了异心的人都换成了自己人。
而对于唐周的安然无恙,他也早已料到。
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他一个商贾之人,能对上县女府又毫发无伤,也算是托了江篱的福。
没有世女夫郎的名头,府尹不会处理此事,哪怕是小小的管事,她都不会去管。
京都里,安心米行的事来了大反转,人们都说县女府不做人。
养育了表少郎不假,既然想要银钱就光明正大的要,何必做下这些不入流的事。
百姓茶语间,把这事吵得是热火朝天。
彼时唐周也听到了风声。
还被宋少语狠狠批评了一顿,伤心之余,也不想安怀清好过。
他命人散布谣言,说安怀清数年在前街被一群倭国人围住,衣衫尽褪……
“这事可是真的?”
“嘿呦,可不就是真的,我当年就是目睹者之一,看得真真儿的,县女府的那位表少郎都晕过去了,身上还有血呢!”
“一个破了身的男人……还能嫁进将军府?”
“谁知道呢,如今这事在京都传开,将军府的人也该知道了。”
“那将军府咋一点动静都没有?”
“估计嫌丢脸吧……啧啧啧,那位江世女可是出了名的不喜被外人动用东西呢,你忘了醉生楼以前的事了?”
千味楼二楼,还是同样位置。
安怀清听着楼下人们的小声蛐蛐,这次却没能静下心来煮茶。
非但如此,木方瞧着,少郎都要把桌子扣出一块坑来了。
遂小声安抚,“少郎,这些话都是家主让人夸大其词说的,您也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是吗?”安怀清当然知道是唐周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