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旬,已是初夏。
京郊外最宽阔的大路上,此刻正行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
前面为身穿银色铠甲的骠骑将士,紧随其后的是至少几千人的步行将士,再然后是足足百余辆马车。
马车后面还跟前方一样,也由步行和骑乘的将士守护。
不仅如此,这些车辆两侧也都有武力高强的将领伴随周围。
尤其行走在最中间的马车,更是被将士们围了个严严实实,可见里面之人有多尊贵。
京都之外地广人稀,山峦起伏,树木林立,铺满山野。
色彩鲜艳的花朵随风摇曳,花香弥漫四野。
花香混合着不知名的果香飘向江篱,闻得她心痒难耐。
她双腿夹了下马腹。
骏马飞驰,很快来到马车队伍的中段。
“母亲,我……”
“胡闹,还不快回去!”
不待江篱说完,江锦华冲她挥动手中的银月长枪。
银枪再加上母亲银色铠甲泛出的光芒,差点晃瞎江篱双眼。
她委故作屈地瘪了瘪嘴。
“这么多身手超绝的将士在呢,小溜儿一阵子也不会有事。”
江锦华抬腿踹了江篱一脚,低吼,“你给我懂点事,护送女帝去行宫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也时刻警惕着些!”
江篱撇嘴,拍了拍马头,马儿立即调转方向。
江锦华恨铁不成钢,气得用枪柄那端怼了她一下,“听到没有!”
别以为她不知道小兔崽子为何如此,还不是为了躲怀清。
俩人在一起一个月了,她还能不动心,也真够‘厉害’的!
江篱背对母亲挥了挥手,在她再度攻击之时,一个矮身躲过。
又一夹马腹,很快跑到马车队伍后面。
“妻主。”
安怀清乘坐马车排在女帝的后方,距离不算远。
他掀开窗子帘头,低声轻唤。
“说。”江篱看也不看他。
不仅如此,听到他的声音,眉心还不自觉地皱了下。
骑马之人距离马车很近,安怀清自然看到她那略带些嫌弃的神情。
“无事。”
琉璃似的眸子黯淡下来,帘头也悄然放下。
也不知为何,近来江篱有些……奇怪。
她似乎在躲着自己,整日早出晚归的,还骗他说是上职。
可他在长街遇过江篱,亲眼见她进了醉生楼……
看来江篱还是一点都不喜欢他。
不论是祠堂背他回来;还是给他扭伤的脚上药;亦或是在皇宫里的安慰。
是否江篱能做这些,都是出于‘作为妻主’角度出发。
而非‘自己是她夫郎’去做这些。
因娶他是父母之命,是女帝之言,更是一份抛不开责任。
记得大婚次日江篱说过,‘感情之事,顺其自然’。
关键是成婚已有月余,江篱都不让他看到,又何来的‘顺其自然’?
安怀清无意识地抚了下桃花玉佩,想到什么,又将其往腰部一侧挪了挪,企图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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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大的队伍在次日一早才到达行宫。
依照江篱来看能更早些,奈何总有些随母父过来的年轻女郡和小郎们禁不住路上颠簸,时不时地就要下去‘清理’肚子里的食物。
人们都这样了,女帝当然得频频叫停队伍,让其歇上一歇。
“终于到了,呕……”
“可不是,我吐得快要死过去了,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