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距汉阳城大概有三日路程。
为能早些到达,户部命所去官员至少携带两名马妇。
如此可以二人换班,也能保证马车在白日里持续前行。
否则赶了一两个时辰的马车就要歇息,岂不是把时辰都耽搁在了路上。
至于为何不让前去赈灾之人日夜兼程?
是因以前有过此种做法。
但日夜接连的颠簸,让乘坐马车之人难以忍受,哪怕到了疫区也要缓上个好几日。
户部官员过去不仅要放粮,更是主理一切事宜之人,当然不能有任何不适。
她们不适,遭殃的可就是那些受灾之人了。
故而只需白日加急赶路即可。
驿道上。
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快速跑过。
马车里。
安怀清看着对面已经睡熟的人,小心翼翼地掀开车窗帘子。
三五见状,一夹马腹凑近,“郎君可是有事吩咐?”
“为何没看到运赈灾之物的马车?还有孙员外郡,怎得也没看见?”
他们在天不亮时启程出发,那时江篱困的直磕头。
安怀清不忍心扰她睡眠,便迟迟未问。
可他一直牵挂在心中,生怕江篱因早起精神不济,把重要事情给忘记了,这才打听三五。
如果装有赈灾物品的车辆跟在后方,那么三五一定知晓。
“世女没跟郎君说……哦?”
三五眼中的诧异逐渐转为狡黠,“世女她啊……”
“咚!”
三五被车里飞出的玉佩狠狠砸中。
吓得她拉紧缰绳,猛然停马。
待跟马车走出老远,才敢跟上去。
安怀清放下车帘,有些好笑地看着江篱。
“你打三五做什么,可是她说出了世女禁忌?”
江篱面上划过一丝不自然,转言道:“下次直接过来问我。”
想到安怀清适才提出的问题,又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汉阳城灾情不能等,我…命人通知孙妙,携带赈灾之物先行一步。”
“你们男子不似我们女子禁得起折腾,由她先过去,我们也不用那么焦急了。”
安怀清一脸狐疑,“真的?”
她怎么觉得江篱没说实话呢。
这人仅在片刻间做了八百个假动作,怎么看都像心虚。
江篱一梗脖子,为自己增加底气,“当然是真的!”
不是!
她就是不希望安怀清跟孙妙碰面,才让那人先走!
孙妙每次见到安怀清,眼珠子都快黏上了,好像就她长眼睛了似的!
她咋那么烦人呢!
“可是我们都在天不亮时出发,那孙员外郡岂不是走得更早?”
这话江篱就不爱听了,“怎得,你心疼?”
“……什么?”安怀清被她没头没尾的话问得一愣。
江篱眸中困觉消失殆尽,里面浓云翻滚,“你是不是在意那个孙妙?”
“哈?”安怀清眉头皱得快能夹死苍蝇了。
“不是,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
在意孙妙?
他自己咋都不知道这事!
江篱抱紧双臂,头扭到一旁。
看也不看他,“她不是救你了!”
“她救了我,我就要回以喜……”安怀清话嘟囔到一半,恍然大悟。
他就说江篱怎么像炸毛了似的,原来问题出在这儿了。
不禁生笑,“郊山之事,孙员外郡实乃碰巧遇上、并救了我,而我也是出于礼数,才询问她走得早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