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控制后的她,依然有童年时期的影子。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便去争取,敢爱也敢恨。
相较之下,我只会更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如同往常那样——
“扑街仔……你们在做什么?”
“……”
意识冻结了。
我的目光牢牢钉在那距离几乎为负值的二人身上,除此之外竟然做不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并肩坐在塔台边缘,相互注视着的两人——是如此脱离常轨。
摇曳的发丝、衣物的摩擦声。
听到我的声音后,像是触电般分开的二人。
额头上细密的冷汗、少女微红的双颊。和个人的意志无关,我感觉到自己的双眼正死死盯着二人,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动作。
塔露拉以若无其事的自然态度从他身边走过来。
银白色的头发长度刚及肩膀,随意剪短的发型很适合她。
纤细的四肢蕴藏着强大的力量,雪白的肌肤与衬托身材的礼裙。
和那个笨蛋不同,随着时间更替,塔露拉已经彻底变了一幅模样。
“死……”
我很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却什么好话都讲不出来。
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涌上心头,令我激动地拔出赤霄。
——居然这么容易就拔出来了。
“别多想。”
塔露拉的声音直透我脑海深处。
“不是你想的那样。”
像是识破了我内心的窘迫,塔露拉轻描淡写化解了我的攻击。
事到如今我原本是想做什么的呢?
在我停滞的几秒,塔露拉已经走到我身后。
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她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踏着如散步般的悠然步伐,渐行渐远……仿佛我的愤怒无关紧要。
“……等等……”
我走到她前面。
我想挽留什么?为何试图挽留她?
我——事到如今我应该说点什么?
所有事先想好的台词,最后都只能在战斗中倾吐,也只好在战斗中倾吐。
“你身后那个人,抢走了我重要的东西。”
似乎算准了我精疲力竭的时候,她刻意用这种坏心眼的话提醒我。
“那件东西很重要,我会不断努力,总有一天会把它抢回来。在此之前,你要保护好他。”
不用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我知道,那个人大概又因为我独自承担了不该承受的东西,这种事我当然晓得。
不用说也知道,和过去无数次一样。
鼓励我却又无法信赖我。
理解我却又频繁无视我。
为什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呢?
可是,可是,我受不了什么也不做。不管是谁都好,我不想被抛弃。能力有限的我,总是达不到要求,不断壮大的自卑冲动涌上心头,让人痛苦到无法忍受。
即便如此,我也想要跟上他。
只是跟着他,一路上所受的伤被人围殴也好濒死时留下的心灵创伤都被我抛诸脑后。
我一心一意地追逐他前行的背影。
非问不可的问题堆积如山,我却什么也无法思考。
……没错,虽然从前我不曾相信过,但这或许就是命运。
因为早在许久以前,我的眼里就只有夏阿宁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