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胸口被利刃贯穿时醒来。
那是股惊人的冲击力,一击便贯穿了胸膛,力量十分残暴。
但,却十分精准。
没有一分多余,理所当然地贯穿骨骼之间的空隙,血肉之间的窄缝。
令人恐惧的死亡,伸出舌头舔舐全身。
心脏的破碎声也好,血液四溅的瞬间也好,骨骼与肌肉与钢铁摩擦的声音。
声音与声音,无比清晰。
掠过脊背的恶寒强烈得几乎令我疯狂,抱住垃圾桶不顾形象呕吐起来,浑身抖个不停。
这阵战栗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不安与孤独,还有对生命的执着。渐渐的,连多余的声音都无法发出,只是一个劲落泪。
“妈妈……那个姐姐在哭。”
“耶拉冈德在上。不要看。”
耳朵总算恢复听觉,可惜听见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我落泪的原因并非出于恐惧或疼痛。而是因为,在最后的时刻,我看见那个人不顾一切向我扑来的画面。
想要抵挡,却没能抵挡。
“为什么?”
他脸上浮现不知所措的愕然,提出愚蠢的问题,令人忍不住发笑。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明白吗?
不要让人说出来啊,笨蛋。
——
1097年5月15日
第二天从旅社醒来时,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出于职业习惯,发现门有被打开的痕迹。去前台询问后才得知,从入住那晚开始,我居然已经睡了三天两夜。负责打扫的佣人因为许久没有回应,便将我当作是白嫖床位的旅行者,找出备用钥匙进来打扫。
无论发出什么动静,我依然没有醒来,于是很自然以为我已经死了,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