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从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左辅叹了口气,“只是你爹种下的贪念,总得需要其他人付出代价来弥补。”
“那……那你有爱过我么?”可源仿佛回光返照一般,闪闪发光的大眼睛突然睁开,直视对上了左辅的眼睛,好像想要照亮他眼中的阴霾。
“没有。”可惜的是,阴霾实在是太多,一层接着一层,难以看透。而刘可源也终究如那烟火那般,昙花一现,并没能驱散左辅的阴霾,走进他的心里。
“这样么……”可源再次低下了眼睛,修长的眼睫毛也随之下垂。
“我猜是谁做的——”左辅摸了摸可源的头,“想必是你那还未过门的夫婿吧。作为对你的弥补,我会帮你出手教训他的……”左辅自信地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那你呢?你又该当如何惩罚?”刘可源泪眼婆娑,“你对我的伤害,又该怎样去弥补?”
“冤冤相报何时了,我本来就是随意一瞥,没想到你却当真。”左辅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那就……一起下地狱!”刘可源闻言,顷刻间从身下掏出了一幅“千里江山图”,然后出乎左辅的意料,朝他扑了过来,把两人带进了画里。
……
“千里江山图”,天级法宝,曾号称可以让人看到自己最害怕的人或物。也不知,这段撰写是否是真的?左辅在脑里回忆着,曾经看到过关于眼前这幅画的记忆。
同时不慌不忙地往前走去,希望能见见自己最害怕的东西。
如他所愿,不一会他就走到了一处大宅子前,看到了自己最恐惧的东西
——只见在那座宽敞的大宅子里,人多得仿佛蚂蚁一般密集,各个房间、厅堂、走廊都挤满了人,他们或交谈、或走动、或忙碌着,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放眼望去,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喧嚣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宅子都要被这众多的人潮给淹没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左辅疯笑了起来,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自己正是从心底最害怕人呐……人性呐。
他晕了过去,几个时辰后,才从山顶醒来。
“头儿,头儿,你醒醒啊,头儿。”破军慌乱地摇着左辅,而后,他不耐烦地推开了破军的手,一边整理衣衫,一边靠在了一棵大树旁。
神算子么?真是阴险啊,差点就着了你的道,困死在千里江山图了。左辅淡然地看向了天空,心里默默腹诽道。
可惜就算是身为四大高手之一的你,也小看了一样东西啊——那就是人性,尽管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却依然没能锁住我。
“我们走。”左辅招呼着破军,让他撕裂空间返回洛阳,同时自己也默契地朝后面摆了摆手。
既然你愿意放过我,那我们就别再纠缠了吧。左辅和破军眨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晚上,洛阳,皇城一处客栈内。
左辅正在看书,而旁边则是早已呼呼大睡的破军。听到破军呼声连天的鼾声,他也被影响着困得打了个哈欠。
怎么,就完全放下心中这件事了么?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来者正是“左辅”。
没有,陆程回答,四大高手已经进入我的布局之内了,但还不是现在……
谁问你这个了,左辅嘿嘿一笑,不耐烦地打断道,我说的是那个姑娘的事。
……陆程无语,不想再搭理左辅,于是闭上了眼睛。
在你心中,实际是这样想的吧:
你其实并不是不爱她,而是渴望着她压抑扭曲地爱你
——因为只有那种苦尽甘来的滋味,以及痛苦扭曲的爱才可以治愈受伤的你。
真心夹杂着猜忌,情感沾染着算计,在防备和试探中沉沦于爱意,这种极限拉扯的快感,才酸涩又刺激。
“够了!”左辅歇斯底里地大吼,惊得熟睡中的破军吓得“腾”地一声坐了起来,忙不迭地回到:
“头儿,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左辅连忙道歉道:“哦哦其实没什么,就是我刚刚做了个噩梦……破军,你先睡吧。”
“好。”破军答应说,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再度沉沉睡去。
别这么激动嘛,左辅阴笑着,竟再度出现。
陆程也冷静了下来,回应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我只是想要你认清你自己。左辅嘿嘿一笑。
我知道我自己是什么样的,陆程无力地靠在了椅子上,尽显疲态。
左辅见状,也不再为难这个外貌如官人,内心如书生;外表老沉,实则只有仅仅二十四岁的年轻人。
傲雪凌霜披上头,勿显清高平心谋,
只为清闲举杯醉,敢轻富贵笑王侯,
仗笔天涯寻梦人,路人难得几回闻,
若有知己共桥上,不枉此行度余生。
他如泣如诉地唱着,哄睡了伏在案板上的小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