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周宁说地艰难,手腕细抖,停顿一顿时间才重复,“我染上毒瘾了?”
老陈无言点头。
“你别担心,只是暂时的,而且毒性很微弱,医生说等代谢过去就行。”
“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你是说一个月里,我随时都有可能像那样,不人不鬼吗?”
她骨子里是倔强和骄傲,折不断。
那样的活着,一个月对周宁来说也像在地狱。
“你恢复得很好,可能都用不了一个月……”
剩下的话被她抬手打断,冷静问:“他呢?”
受不了噬心之痛昏迷过去的时候,他离得最近,周宁他眸中看见了强烈的心疼还有狠。
心疼是对她。
狠,冲谁,不言而喻。
加上醒过来没有看见他……
姑姑杨芳恰好提着午饭进来,“他是成年人了,能照顾好自己。小宁,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别胡思乱想。”
顺带瞪了老陈一眼。
“先吃饭吧,陈先生用过了吗?要不,一起?”
老陈咽下到嘴边的话,向周宁做手势,指了指门外,示意一会再进来。
“不用了,谢谢您。我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我出去抽根烟。”
周宁怎么可能安心吃得下去饭。
她胃口极差,吃什么吐什么,好几天都在靠营养液吊着。
身体肉眼可见地瘦下去。
姑姑对贺州态度不好的原因大概猜得到。
压下乱七八糟的想法,“姑,好几天没看见贺州了。”
她不确定贺州晚上有没有来过,但是确实从毒瘾昏迷后就没见到他了。
“公司有事吧,”杨芳不咸不淡,“想来就来了。不想来,什么都能成借口。”
周宁戳了戳迷米粒,“不是你拦门,不让他进来吗?”
杨芳盛汤得动作停顿,几秒后恢复流畅,“你都知道也行,那我就直说了吧。”
“他在我这不合格。”
意料之中的答案。
“因为这次事情?”
不提还好,一提杨芳气不打一处来,一边把盛好的汤递给周宁,一边说:“单这件事我就饶不了他!”
“更别说还有以前那些他干的好事儿!”
周宁眉间微折。
她摆摆手,眼眶微红,“小宁,你别想瞒着我了,你从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受过的所有委屈,我都问地清清楚楚,知道地明明白白了。”
“我还以为他们周家夫妻看起来人模狗样,没想到一样黑了心肝,把你领养回去却没有好好待你。”
“还有,那什么周汝、贺州、苏以微之流……”话音趋弱,杨芳看见周宁眼中的脆弱,叹息一声,心疼更甚,“不讲了不讲了,以后我们娘俩相依为命,姑姑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原来真正的亲人是这样。
不掺杂任何其他,只单纯地想要你好。
惦念你,担心你,心疼你。
疼你所疼,爱你所爱。
二十多年来,周宁一朝与血亲相认,亲情——在她青春时期占据一半伤痛的感情,突然成为了她的后盾和退路。
温热水流在心间流淌,融化了强撑坚强的寒冰。
周宁试探道:“这次事情怪不到贺州的。”
下一秒,杨芳横眉竖起,恨铁不成钢:“还不怪他?!那个王八蛋绑你是为了找仇,就是他结下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