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哥哥”
傻姑此语一出,江都府衙的大堂之内登时鸦雀无声,薛宇重复着傻姑话语之中所说的那位“和尚哥哥”,若有所思,而刑部尚书卢择却好似喜从天降,顿时喜上眉梢,忧愁不再,因为他苦苦等待的线索居然真的出现了,傻姑口中的这个“和尚哥哥”一定和此案有着莫大的关系,甚至有可能就是整个案件的幕后主使。
但是卢择却很明智,更十分冷静,他虽然十分想知道更多的细节,但是在此刻,他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所以卢择在第一时间示意众人安静,并且向薛宇颔首点头,让他继续盘问,不要乱了节奏。
其实薛宇根本不用卢择指示,在与四学会合作之后,薛宇便已对整个事件有了一个初步的轮廓,面前这个傻姑娘虽然是玩偶的真身不假,但是她极高的武功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她口中那位“和尚哥哥”所教?
所以薛宇继续问道:“和尚哥哥?叫什么名字?”
傻姑对于薛宇的频频发问不但没有丝毫抵触,反而十分配合,有问必答,这让黄雀有些哭笑不得,在捉拿到傻姑之后,黄雀没少威逼利诱,可谓使出了十般武艺,但是傻姑看到黄雀,不是默不作声,就是两眼汪汪,这让黄雀一筹莫展,而薛宇到底还是仗着自己俊俏的面庞行走江湖,即便面前这位有些神智问题的傻姑,但也分得清世间美丑,加之薛宇颇为亲和的举动,那傻姑自然有求必应。
“名字......嗯......好像没有名字。”傻姑摇了摇头,回道。
“没有名字?”薛宇有些诧异,这世上没有名字的和尚很多,但是不用自己法号行走江湖的僧人却寥寥无几,除非是那种苦行僧,不求名利,只为炼己,但是在这世间视名利二字为浮云的僧侣又有几人?所以薛宇对傻姑口中的这位“和尚哥哥”颇为好奇。
“那他是什么样子的?”薛宇又问道。
“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布鞋,白色的袜子!哈哈哈哈,和尚哥哥一声都是白的,和唱戏的一样!”傻姑忽然破涕为笑,似乎认为这位“和尚哥哥”的外貌十分滑稽。
傻姑此语一出,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有些不明所以,可是黄雀和薛宇的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无尘!”
这个名字让黄雀和薛宇的心中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们极力说服自己傻姑口中的“和尚哥哥”不是无尘,可是这世间又有谁人会如此酷爱这一身雪白,更何况二人细细一品味,倘若将无尘代入进来,那么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唯一他们想不通的是,无尘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你知道这个‘和尚哥哥’住在哪里嘛?”薛宇又问道,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抵触无尘是幕后真凶这一猜测,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无尘这样无欲无求之人,完全不可能如此大费周章的作案,以无尘目前所有的江湖地位,这样滥杀官商恶霸的行为,让薛宇觉得不可理喻,所以他需要更多的讯息再次确认。
“不知道,每次都是‘和尚哥哥’来找我的。”傻姑抿着嘴唇,作苦思冥想状,稍许,不断地摇头,一脸无辜的看向薛宇说道。
“那......这‘和尚哥哥’都是在何时何地来找你的?”薛宇又问道。
“‘和尚哥哥’让我住在一个好大好大的房子,里面有好多好吃好玩的,每次‘和尚哥哥’来找我都是在晚上,然后给我一个好有意思的玩偶外套,让我待在里面,我就按照‘和尚哥哥’说的地方,过去玩就行啦……”傻姑一边说着,眼里充满了回味,好像十分想念那间‘和尚哥哥’安排的大房子。
可是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已经不允许薛宇再给傻姑遐想的时间,旋即薛宇再度问道:“那这个‘和尚哥哥’一共带你出去过几次”
“六次。”傻姑伸出手掌,一边右手比划了个“五”字,一边左手伸出食指,比划了个“一”字。
傻姑话音一落,在场众人无不作恍然大悟状,就连刑部尚书卢择也不禁惊咦一声,因为江都府的连环杀人案正是五起!而那晚晴楼竞标大会的骚乱严格意义来说也算一起,毕竟大内总管海莲英便死于当场。
“傻姑,这个‘和尚哥哥’只是让你去玩,没有交代你额外的什么事情嘛?”薛宇在众人了然惊叹之余,捕捉到了傻姑话语之中的蛛丝马迹。
“嗯......‘和尚哥哥’让我一见到人,就朝他们撒粉包,可有意思了......我一朝着他们撒粉包,他们就和我一起大笑、跳舞,哈哈哈哈......”傻姑说道。
傻姑的这番话,使得包括黄雀在内的一众捕快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傻姑娘一直声称自己没有杀人,因为杀人的确实不是这个傻姑娘,是七星海棠!准确的说是那个欺骗、操作傻姑的那个“和尚哥哥”,而这个“和尚哥哥”在黄雀看来,很有可能就是无尘!。
薛宇眉间紧皱,看来案子的内情已经初见端倪,不过这位“和尚哥哥”却暂时难寻真身,一来他刻意隐藏自己的姓名和住所,只在特定的时候再来寻傻姑,二来目前来说无尘的嫌疑最大,因为无尘刚刚才在晚晴楼的竞标大会上惊艳亮相,并豪取佛宝——释迦摩尼的佛骨舍利,倘若这些案件真的是无尘所谓,那么他和鬼谷一派追踪的东瀛忍者之间必然有所关联,他们之间为什么合作,又为什么要密谋抢夺玲珑棋局,这就暂时不得而知。
不过案情之外,薛宇还有一个疑问,需要解开。
“傻姑,你的武功也是“和尚哥哥”教的么?”薛宇开口问道,在薛宇看来傻姑如此高深的武功绝无可能是自学成才,而且傻姑还是经过那种冠绝武林的高手点拨方能如此。
“不是。”傻姑摇头道。
“不是?那是谁教你的?”薛宇问道。
“是老爷爷。”傻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