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王杨璘显然明白宜春王杨璆心中的急迫,再者卢择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现在身负皇命,倘若侦办不利,那么卢择随时可能因为此案而丢下乌纱帽,这对于江夏王杨璘而言是无法承受的损失,所以江夏王杨璘此刻出面,全力相助卢择,这也是他为何值此分秒必争之时依旧传唤卢择了解案情的缘由,他必须及时把控全局,不然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大好局面便会付诸东流。
而对于卢择的做法,江夏王杨璘颇为满意,卢择的考量,江夏王杨璘十分赞同,所以他笑着对宜春王杨璆解释道:“即便她最后招了又如何?你觉得满朝文武会相信这案子是出自一位智力有损的少女之手?太子和宰相难道会放过这个大做文章的好时机?”
宜春王杨璆一听,如醍醐灌顶一般,他虽然是个心直口快之人,但身为皇子的他可不是没有心思的纨绔子弟,倘若最后卢择上交朝廷的真凶乃是这个傻姑娘,别说吴国国君杨溥,就连那满朝文武都不一定会相信,而此举也正中徐温和皇太子杨琏的下怀,被冠以一个敷衍圣旨的头衔,那么卢择怕不仅仅是丢掉性命那么简单了,徐温和皇太子杨琏肯定会借机***夏王杨璘的势力,到那时可就是真的覆水难收了。
宜春王杨璆细思极恐,有些后怕此案不是交由自己来审查,接着宜春王杨璆眉头紧皱,没有了先前的冒失,踌躇片刻后,看向卢择问道:“那你可有玲珑棋局的消息?”
宜春王杨璆此言一出,卢择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才是江夏王杨璘着急想要知道的消息,想来竞标大会遭到袭击,不仅对于江夏王杨璘的声誉有所影响,甚至对整个吴国的国威都产生了致命的打击,这也是吴国国君杨溥如此震怒,并勒令三日之内破案的原因,而找到被夺的至宝玲珑棋局无疑是挽回名声的第一步。
不过很可惜,三日之期过半,卢择却没有丝毫关于玲珑棋局的消息,于是他带着一丝愧色回道:“回禀六王爷,暂时没有,不过我们在今日凌晨时分却有别的收货。”
卢择的回答让宜春王杨璆长叹一口气,脸色颇有些失望,不过江夏王杨璘却并未长吁短叹,而是眼中带着些许好奇,连忙开口问道:“什么收货?”
“我们根据傻姑所言的据点,在徐府外的街道抓获两名东瀛忍者。”卢择回道。
“东瀛忍者?”
卢择此言一出,就连宜春王杨璆不禁大吃一惊,自从竞标大会遭到袭击之后,宜春王杨璆和江夏王杨璘之间曾经不止一次的探讨过,究竟是何人敢将矛头对准他们两位如此中天的皇子,其中嫌疑最大的就是皇太子杨琏和宰相徐温,他们绝没有想过作案之人竟然并非吴国人,甚至都不是中原人。
“是的,不过可惜,这两个东瀛忍者当场服毒自尽,我们只能期待仵作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些线索了。”卢择回道。
宜春王杨璆和江夏王杨璘闻言,微微点头,对于这些江湖上的雇佣兵,他们还是略有了解,服毒自尽,成为一具永远不会说话的尸体,才是一件能让雇主安心的事情。
“那个据点呢?你们又派人进去搜查吗?”江夏王杨璘问道。
“据点被这两个东瀛忍者拉动内部机关,倒灌而入护城河水,整个暗道都被淹没在水下,想要从中找到线索,时间怕是来不及。”卢择摇了摇头,他不是没有想过搜查据点,可是据现场回报,那个暗道起码有丈许深度,且还在徐府的管辖区域,想要大刀阔斧的凿开暗道,必然会引起徐温的关注,这是作为江夏王杨璘一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所以卢择三思过后,决定暂时放弃这条线索。
江夏王杨璘显然了解卢择的顾忌,徐温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如若不然,他也不会在朝中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且掣肘了自己许久,旋即江夏王杨璘又问道:“还有其他什么线索和想法,你和本王直说,不要有什么忌讳。”
卢择踟蹰片刻,接着缓缓说道:“嗯......回禀四王爷,属下怀疑此案和东宫有所关联。”
宜春王杨璆本就和皇太子杨琏不对付,现在听到卢择的猜测后,当即拍案而起,抢言道:“有何关联,但说无妨。”
“从现有的线索来看,江都府连环杀人案和竞标大会的夺宝案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但那海莲英的死却在整个案件之中显得极为突兀,海莲英本是大内总管,专心服侍圣上,此次却忽然自告奋勇出现在晚晴楼服侍两位王爷,属下猜测此事并不简单,海莲英属于阉党,虽然他表面上脱离阉党的管辖,可是他依旧是太监里的较高官位,要说和阉党之间没有往来,那是绝无可能之事,所以那一晚海莲英到底见到了谁,又被什么人下毒,又是什么原因被杀,这背后的种种,恐怕和东宫脱不了干系。”卢择徐徐道来。
卢择的分析并非空穴来风,且句句在理,这引得宜春王杨璆频频点头,接着他看向江夏王杨璘问道:“四哥,你怎么看?”
江夏王杨璘的脸上此间缓缓布满愁云,口中不住的呢喃道:“一个据点在徐温的府邸附近,一个死者是宫中的大内总管,希望这两件事情是巧合,而不是......那两个家伙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