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出了归尘居的门,师殷殷又小声吩咐周巧:“你再去跟赵副将点两个机灵的人,守在这儿和长明楼附近,留意逾白的去向。”
而傅见山也从不染轩走了出来,假意挑选橱柜上的酒,压低声音与杨轶说道:“去跟知衍说,师予棠盯上我了,最近不要往来。还有——”
他顿了顿,“若要得师予棠信任,我不能献策关雎殿。”
“店主。”一道声音传来,师殷殷去而折返。
二人噤言,双双回头。
“师二娘子,您是落下什么东西了?”杨轶笑颜迎客。
“这倒没有。”师殷殷看了两人一眼,没做细想。
“只是正好我这手里缺一把琴,可惜我不是伯乐。又想起归尘居乃雅士集聚之地,便寻思着能不能跟店家讨要一把好琴。”
她命周巧掏出一袋铜钱,笑道:“当然,我也不会白拿的。”
杨轶还在思索,傅见山先说话了:“我那倒是有一把好琴,师二娘子见过,不知可看得上眼?”
师殷殷想了想,好似第一次来归尘居的时候,确实见他在弹,便道:“我说了,并不懂琴。那既然傅郎君肯忍痛割爱,自然不能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
她将钱袋放在柜台上,又吩咐周巧:“阿巧,去拿琴吧。”
交易完成后,傅见山看着师殷殷离去的背影,又掂了掂手中的钱袋,得意一笑。
知衍啊,这下你可不能说我不干事了吧。
马车上,师殷殷将这琴翻来覆去看了一圈,确认此琴没有任何与云如璟有关的标记,才放下心来。随后她去了师沅沅府上,讨教琴艺。
她毕竟跟过云如璟学《楚腰》,指法还是会的,琴谱也会看,故而师沅沅觉得她天资聪颖,学得极快。
她在师府只待了一个多时辰,便拿了首简单的曲谱回去了。
起初,师殷殷还想偷懒不练,但一想起云如璟又该借言与自己独处,便心下一横,开始练了起来。
一个时辰后,师殷殷屋门外,两个身影鬼鬼祟祟。
“你说你阿姐受了什么刺激?今儿不练剑了?”崔音照纳闷道。
“听说昨日被公主的琴学先生说道了。”师应舟压低声音。
“啧,”崔音照皱着眉头,“要我说沅沅去就行了,你阿姐她从前压根就没碰过琴,何苦逼自己呢。”说着就要往屋里走去。
“阿娘!”师应舟将她拉回来,“阿娘不觉得阿姐一个下午就能练成这样,若不是天赋极高,便是铁了心要把琴练好。不管是哪一种,我们都应该为阿姐高兴才是。”
崔音照想了想,好像有道理,便不再阻拦,只嘱咐汀药为师殷殷添些茶点。
到了次日午时,师殷殷身穿一袭男装,戴上幞头,俨然一副小生打扮,早早地便候在长明楼门外。
傅见山远远看见一个与师殷殷身形相似的“男子”,待走近了,又凑到跟前去确认。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傅见山笑了出来,“我是让你穿得轻便一点,没叫你偷你弟的衣服穿啊。”
师殷殷啧了一声,打了他一拳,又瞪了他一眼,“那不然我穿什么?”
“你穿......”傅见山顿住,他意识到了什么,往后看看长明楼的招牌,又看看她,言语有些戏谑,“你以为这儿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