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殷殷吃饱喝足,叫玄参进来收拾碗筷。
玄参早就听陈郢说这位师二娘子脾气不一般,故而看到如此不合礼节之事,也没有抬头半分。
“你当真要与我结发?”师殷殷倚在梳妆台前,手中拿起剪子,不怀好意看着他。
云如璟坐在床榻上,气定神闲,“祖宗之礼,不可违。”
“好啊。”师殷殷低头剪下一缕头发,然后走到他跟前,也剪了一缕。
“既为夫妻,便是同船渡。”她将两缕发丝打结置于红囊之中,拉过他的手,放在掌心。
“他日若君不仁不义,”她慢慢合起他的手,“不得好死。”
云如璟勾起唇角,收紧了手中的红囊,抬头望她,“你又如何?”
“他日若妾不仁不义,”她也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天诛地灭。”
云如璟冷笑一声,将红囊置于枕下,“我不得好死,你天诛地灭,也算般配。”
我配你****
师殷殷眼底一横,拉过他的手就用剪刀划了一道。
“嘶——”
云如璟吃痛甩开她的手,还没等问话,又被师殷殷强拉着在床褥上抹开,瞬时褥子被染红。
师殷殷得意撒开他的手,扬长而去,“不见落红,明日女官如何作罢?”
云如璟被气笑了,又见她从柜里取来备用的被褥和绣枕,往对面立屏下坐榻一扔。
他欲言又止,师殷殷却利索地熄灭烛火,掩被睡去。
罢了,今日确实劳累。于是他也和衣而睡。
大婚次日,需入宫朝见帝妃。
“殿下,王妃,司宾已至——”
天才刚刚放亮,玄参便在门外喊道。
师殷殷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见云如璟已然端坐在榻上,直勾勾看着她。
唯恐外面等急了,她快速起身,腰间的羲和不慎掉落在地。
感受到云如璟压迫的气息,她缓缓抬头,对上他阴沉的脸。
二人面面相觑。
“怕晚上进贼……”师殷殷尴尬地捡起羲和,连同绣枕被褥一并塞进柜中,而后喊道,“你们进来吧。”
玄参、汀药跟随司宾及几名宫娥、内侍进来,为二人梳洗。
司宾只看了一眼床褥上的落红,便去交代师殷殷朝见的规矩。
云如璟、师殷殷二人仍身穿衮冕、翟衣,乘坐辂车、翟车随司宾前往皇宫。
丹凤门外,司言领一众宫娥、内侍等候,将二人一路领至宣政殿外。
只听门后中官高唱:“请宁王、宁王妃入内——”
闻言,二人双双入殿,只见殿上空缺,左右站着中官、尚仪二人。
中官又唱:“恭迎陛下——”
只见皇帝头戴通天冠,身穿绛纱袍,升自阼阶,即御座。
尚仪奏言:“请贤妃——”
司言向殿侧走去,片刻之后,由万尚宫领着贤妃而出,坐在皇帝身侧。
司言又来引云如璟、师殷殷二人上至阶前,二人跪拜。
“儿臣,”
“儿妇,”
“拜见父皇、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