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映照在严冲的脸上,忽明忽暗,如同他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山谷之战惨烈异常,虽然取得了胜利,但惨重的伤亡和接下来的粮草问题,让他感到无比沉重。他手里抓着那把烧焦的粮草,一股焦糊味混杂着淡淡的霉味钻入鼻孔,让他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熊粮草官!”严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熊粮草官一个激灵,从不远处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肥胖的身躯颤抖着,脸上的肥肉也跟着晃动,像是一滩融化的猪油。“王爷,有何吩咐?”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细若蚊蝇。
“战前你不是汇报还有七日粮草吗?为何我看到的,却连三日都不够?”严冲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熊粮草官,仿佛要将他看穿。
熊粮草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他支支吾吾地说:“这……这……小人……小人……”
“说!”严冲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爷饶命啊!”熊粮草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肥胖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是小人……是小人谎报了军粮数量!”
严冲心中一沉,果然如他所料,粮草出了问题。他强压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为何要谎报?从实招来!”
熊粮草官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哭丧着脸,断断续续地说:“小人……小人也是被逼无奈啊!朝中……朝中有人威胁小人,若不谎报粮草数量,就要……就要小人的一家老小的性命啊!”
“朝中的人?”严冲眉头紧锁,心中疑云密布。是谁在背后捣鬼?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是想借此削弱他的兵力?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继续问道:“是谁威胁你?可有证据?”
熊粮草官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双手颤抖着递给严冲,哭喊道:“王爷明鉴,这就是……这就是那人的信!小人不敢欺瞒王爷啊!”
严冲接过信,借着火光仔细阅读起来。信上只有寥寥数语,却透着一股阴冷的杀意,威胁熊粮草官必须按照他们的指示谎报粮草数量,否则就让他全家陪葬。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模糊的印记,像是一只展翅的雄鹰。
严冲将信紧紧攥在手中,指关节都泛白了。他心中明白,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他,似乎已经卷入其中。他抬起头,望着漆黑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王爷……”熊粮草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严冲,却看到严冲正盯着他手中的一个布袋。熊粮草官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将布袋往身后藏了藏。
“这是什么?”严冲的声音低沉而冰冷。
熊粮草官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不敢说话。他藏在身后的布袋鼓鼓囊囊的,一看就装了不少东西。在严冲逼视的目光下,他如同被剥光了衣服般无所遁形。
“王爷……这……这是……”他结结巴巴地解释,汗如雨下,肥胖的身躯颤抖得像筛糠。
严冲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示意他交出布袋。熊粮草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乖乖地将布袋递了过去。严冲打开布袋,里面装满了金银珠宝,在火光的映照下闪闪发光,与周围破败的景象格格不入。
“这些,是何物?”严冲的声音冰冷得像冰窖里的寒风。
熊粮草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王爷饶命!这些都是……都是那人送给小人的!小人一时鬼迷心窍,才……才收下了这些东西!”
“那人是谁?”严冲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
熊粮草官哆嗦着说出了一个名字,一个在朝中颇有权势的名字。严冲听到这个名字,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知道,粮草危机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他的兵力,让他在战场上失利。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哟,这不是我们的严王爷吗?怎么,粮草不够了?看来,王爷的雄心壮志也要化为泡影了!”
严冲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身穿锦衣,摇着折扇,一脸戏谑地走了过来。这人正是朝中派来的密使,人称猴密使,以尖酸刻薄,阴险狡诈而闻名。
“猴密使,你来得正好。”严冲强压着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说道,“本王正要问问你,这粮草之事,你可知情?”
猴密使哈哈一笑,说道:“王爷说笑了,下官不过一介小小的密使,哪里知道这些军机大事?不过,下官倒是听说,王爷用兵如神,战无不胜,想来这点小事,也难不倒王爷吧?”
他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仿佛已经预见了严冲的失败。严冲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转头对熊粮草官说道:“你起来吧,本王不杀你。”
熊粮草官闻言,如获大赦,连忙磕头谢恩。严冲接着说道:“你将功赎罪的机会来了。你立刻派人,将附近所有村庄的粮食都收集起来,有多少要多少!记住,不得扰民,更不得强抢!”
“是!王爷!”熊粮草官连忙领命而去。
严冲看着猴密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他知道,这场粮草危机,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他必须尽快找到解决办法,否则,他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