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城兵马司的人过来了,对于这种小纠纷也就口头警告,并未大动干戈,那流里流气的男子骂咧咧地离开了。
回到陈府,三哥陈恒义已在门口等待。
“润宝,回来啦,先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他心疼地摸了摸妹子的头顶。
“好,这事别让娘知道,免得她担心。”
“放心,铺子和传信的人,我都叮嘱过了,先去休息,哥在书房等你。”
当赏金猎人的时候,都是真刀实枪的决斗,这种迂回曲折的招数,犹如蚊虫时不时来咬上一口,最令人厌烦!
待她修整完毕,书房里已经坐着不少人,阿石比她迟了半刻钟。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被人黑成啥样儿了。”
“无关痛痒,说说查到的事。”
“谣言最初的源头在卧龙女院。”
“杨艺洁?”
“唔……可能有关系,但传播谣言的是杨香菱,在女院食堂,很多人听见她说你和冷寻的事,下学后,在紫薇花茶楼,谣言范围扩大,也有很多人证,这几天来铺子里闹的混子,我们跟了,发现是慕容兰的手笔,还有些推动流言的黑手,我们还在跟。”
冷寻:“上午那会儿,张世子在帮我们。”
“他不知道他母亲干了什么事,就慕容兰的性子,很正常,既然源头找到,就好办了。”
陈恒义:“府里的事,只有自己人才知道,无论杨艺洁有意还是无意,已经犯了陈府的规矩,润宝,既然你是这府邸的主子,就留给你处理,别因为是个姑娘家,就心怀仁慈。”
算计他妹妹的人,都别想好过!
三哥眼里的寒霜,即使语气平平,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动怒了。
“放心,哥,我带着一大帮子的人呢,难免有几个叛徒,我们陈府的惩罚,相对比,可温柔多了。”
“你莫被这些流言扰了心神,又不是只嫁皇城,那些听信流言的人,也不配当我们陈府的女婿。”
“哈哈哈,我婚事你别操心,”她拍拍脸,“够厚!”
再拍拍胸膛,“够硬!不怕!”
其实,她还想说,最近瞧上个男人,正准备追求,再想想八字还没一撇,忍着没说!
阿石哪看不出老大这点小心思,心里腹诽:要脸不,你到底是看上世子这个人,还是觊觎他的宝贝翡翠。
看着妹子笑嘻嘻的样子,陈三心里莫名松了口气,这么多年在外历练也是有好处的。
次日,杨府收到衙门的信函,陈圆润请了讼师,控告杨香菱无中生有,污蔑诽谤他人,以致给陈圆润本人造成巨大伤害以及给陈府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
杨府掀起惊涛巨浪,本来杨府的姑娘就难嫁人了!香菱这个莽撞的丫头,终于闯祸了!被她娘追着打,生生绕着家跑了三圈,没躲过去!
这事本来就没啥私密性,自然全皇城的人都知道了,说陈东家水性杨花的事,原来是杨家整出来的,什么仇什么怨!
知情者猛然一拍大腿!还不是男色误人!杨香菱盯着仁王世子可有好些年头了,这不,陈东家刚发言要和世子相亲的宣言,仁王世子也立刻拜访了陈府!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猛于虎啊!
全皇城的人,小板凳小瓜子准备看下文如何,誉王世子正面如锅底陪着小舅来衙门听审,为啥这擦屁股的事每次都落在他头上!
香儿这蠢丫头,阴人家就好好阴,蠢兮兮的留着那么多人证!想想自家表妹的脑子,也罢也罢。
这是件简单的民事诉讼,衙门里头的人自然希望能私下调解!
杨香菱红着脸看到陈圆润,跟个泼妇似的,张口就骂:“乡下来的土包子!什么我污蔑你!明明就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点,还不让人说了!就你和侍卫形影不离的样子,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仁王世子是你这种身份的人能肖想的!我劝你趁早滚蛋!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杨香菱!”紫逸宇一向风度翩翩,也忍不住破功!
陈圆润慵懒坐在椅上,一边摇着扇子,似笑非笑,“杨姑娘,试问你从来没到过我陈府,你是哪只眼睛看见我和阿寻同住的?”
杨香菱一听,呵呵一笑,反而更加理直气壮,“我是没进陈府,可你们府里的下人可都瞧见了,这件事还是你府上的杨艺洁告诉我的!”
虽然是她意外偷听到的,但是能拉一个是一个!
只闻陈家人背后传来细微的“呜呜”声,侍卫让开来,中央霍然正是杨艺洁,只不过她被两个粗壮有力的婆子押着,嘴里塞着东西,美目浸满泪水,慌乱地看着众人。
陈三郎启口:“杨艺洁,我陈府待你不薄,不知何故你要叛主,胡乱造谣污蔑主家?”
婆子松开她的嘴,她无力瘫软在地,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
她明明只是和莫玲说悄悄话来着,莫玲和杨香菱向来不对付,不可能是莫玲告密,那天杨香菱八成去过紫藤花架,偷听到了。
绝对不能承认!不说名声,陈府平日对仆从待遇甚好!但是做错了事,惩罚也是相当严厉!
她犯了陈府大忌,惩罚绝对要见血的!
“别死不承认了,你不是嫉妒你们大小姐明明不学无术,相貌不如你,学识不如你,还没一点礼仪规矩,见到男人都上去勾搭,偏偏出身比你好,比你富贵,以后也会嫁得比你好!你就是嫉妒她!”
杨艺洁一阵头晕目眩,内心深处的腐烂被人生生剥开皮,彻彻底底暴露于昭昭之下!
“我没有!我没有!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