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时屹倒吸一口冷气,然后一个腿软跪在了元月的腿前,抬手作揖,脸上全是浓浓的愧疚之意。
“对不住,嫂嫂,真的,小弟当真是烧糊涂了……给嫂嫂赔不是了……”
“你平时就是这样在花楼对待姑娘的吗?”元月居高临下地看着姬时屹,眼旁的红痣美得令人心惊。
“不!不是!我对姑娘们可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逾矩!我对天发誓!”姬时屹的表情认真,不似作假,看起来真像个纯真无邪的大男孩呢。
“时屹,时不我待,你当真要如此在花楼中虚度这一生吗?”
“这怎能算是虚度?”姬时屹瞬间直起了身蹦了起来,一说这话就像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
“曲觞楼中妙人频出,观棋姑娘棋艺精妙,纱璎姑娘琴艺高绝,曲觞楼的老板凛雁姐姐曾经更是一舞名动天下……”
“行了行了,我不想听……”
元月摆摆手回头就走,曲觞楼的确是神人颇多,都是绝技傍身,世间罕有,就连精通六艺的男子也望尘莫及。
“不过嫂嫂倒是变了许多……”姬时屹追上元月,背着手在一旁跟着,脸上充满了赞叹之色。
“有吗?”
元月尴尬一笑,这兔崽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就知道找姑娘,没想到还挺敏感的,这么快就有所发觉。
不过可能恰好是因为流连花丛,对于女人太过于了解。
“按照以往,嫂嫂必然已经红着眼去了后院杂草丛生的亭子……”
“不过我是站在嫂嫂这边的,娘和长姐的确过分,但我向来没有兄长有话语权,若是兄长待你好,她们二人必不敢这般……”
姬时屹在家中的地位的确不高,没人看得起不学无术的他。
他叹了口气。
“兄长……是个好人,又或者是个好将军,却非良人……”
将军府郊外的别院中,风景虽然秀丽,但与姬府相比,却还是破败苍凉了不止一点。
楚昔梧看着凌乱的地面,面色苍白,突然,她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姬时嵘怒目斥道。
“觉得我自己可笑。”
“可笑?可笑的不应该是我吗?放着家中貌美如花的妻子,与你一同来这破落偏院,事事以你为先。”
“我照顾你的情绪,你呢?自从那次你有孕后,我碰你一下都不能,美其名曰护着孩儿,实际上就是一点也不愿顾及一下我的情绪!”姬时嵘握着拳头,重重地拍在了桌上。
“什么顾及你的情绪?胎儿未稳,你就要……你何尝在乎过我的感受!”楚昔梧红着眼反驳道。
“我是男人!我不碰别人,难道你也碰不得吗?每天都生怕磕了碰了,孩子哪里有这么金贵!”
“就是金贵!你永远都不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楚昔梧哭喊道。
“到底有多重要!楚昔梧!我现在怀疑,你到底是因为爱我才要嫁给我,还是因为你只是想要肚子里的这个孩子!”
姬时嵘甩袖,脸色僵硬地踏着满地的碎瓷片离开,留下满脸泪痕的楚昔梧,她低着头,手轻轻地覆在腹部,嘴唇微微颤抖。
“小姐!”澄文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跑进来,惊扰了元月的美梦。
“信王府来人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