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罗姆的怒意渐渐消退了下去，改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艾登。

地狱咆哮一族所领导着的战歌氏族，和黑手领导着的黑石氏族完全不同。他们在拥有强大力量的同时，也没有忽略智慧在战争中的作用。

如果是黑手，现在肯定已经一锤子砸了过去。但格罗姆不同，他明白这个人类心里在想什么。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而背叛同胞，这种懦夫根本就不值得他发怒。

“部落的一支大军已经从吉尔尼斯的港口登陆了，我亲自送他们上的船。”

格罗姆尽可能地放满了自己的语速，好让这个对兽人语还不够熟练的人类不会误解自己的意思。

“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部落的伤亡进一步降低？”

说出这个情报，就意味着格罗姆没打算再让这个人类国王活着回去领导自己的人民了。不论他们最后做出什么选择，奥特兰克都不会再成为部落的阻碍。

艾登想明白了这层含义之后，身上的大衣瞬间就被冷汗浸湿了一大半：

“我……我能让这里的军队全部撤出阵地，让您的部落得以安全地通过这座山脉。”

格罗姆没有说话，就那样站在原地，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战士的威压吓得艾登浑身打颤，哪里还敢再和对方谈什么筹码：

“奥特兰克王国愿意效忠于部落，我们的军队可以协助您向洛丹伦发起进攻！”

原本艾登也是一个有抱负的国王，他在计划投靠部落的时候就有想过，当部落统治世界之后，自己就可以成为世界上唯一的人类国王，完成连索拉丁大帝也没能做到的创举。

但现在，这些抱负全都比不上他自己的小命来得珍贵。世界末日都已经来了，钱财地位这些东西还有什么用处？

“愚蠢的人类。”

说话的不是格罗姆，而是他背后的一个术士——塔隆戈尔。

“我们要一条不听话的狗有什么用？”

没等艾登回答，术士直接伸手掐住了这个人类国王的喉咙。一小股邪能之力沿着兽人粗大的手掌灌入了艾登的体内，在他的心脏深处潜伏下来。

“你……做了……什么……”

混乱的邪能之力让艾登痛苦不堪，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就像是被一道滚烫的火焰给活生生地烧开了一样，心脏狠狠地揪成了一团。

塔隆戈尔放开了自己的手指，失去了支撑的艾登一下子摔倒在了地上，挣扎着却爬不起来。

此时的国王陛下已经没有了刚开始时的镇定自若，他痛苦不堪地挠着自己的心口，仿佛想要将自己的血肉彻底撕碎一般。

“回去吧，人类。”

术士微笑着下达了命令：“回去让你的人民做好准备，迎接部落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