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陈点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是师叔,轻易不开口,让她收个好徒弟,应该简单,不至于将我暴打一顿”。
“你放心,大家骨连筋,我愿赴汤蹈火!”,谢陈大义凛然。
铮!
千流出鞘,跨越几十米,狠狠砍在谢陈后背,发出当的一声巨响,谢陈身体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你不识好人心!”。
可是,袁宁江一招手,工云剑也飞来,用神识牵引,对着谢陈的大腿就刺。
“尹弱虽然是三代弟子,修为远超过我,收你为徒,不吃亏!”,谢陈一边慌忙躲避,一边大声喊叫,袁宁江现在实力飞速进步,一个不小心,他的宝体也要流血。
“魔头,感情淡了,少了,没了!”袁宁江感觉受到了羞辱,双剑齐出,劈砍不断,这片山林俱碎,什么都不存在。
“原来是当爹,现在居然想升级,做我老祖不成?”,袁宁江发狂了,专对着谢陈嘴巴招呼。
山林不断响起爆炸,剑气撕裂了一切,偶然间夹杂着雷霆,让谢陈全身麻痹,苦不堪言,他心中委屈更甚,想那魔女,平日里作威作福,哪有做师侄的觉悟,还威胁自己喊姐,袁宁江拜过去,就是真正的两人之下,地位比自己和尹焰童还高,哪里不妥?
“贼子,你住口!”,袁宁江听不下去,只闷头砍剑。
“幼魔和袁宁江闹矛盾了,反目成仇?”,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很多人都吸引而来,窃窃私语。
“不应该,他们俩穿一条裤子,恨不得把头割下交给对方看护,似乎是在切磋?”,有人觉得不像是在争斗。
“哪有这样切磋的?一个拼命逃窜,一个用力砍,牙都快咬碎了”,很多人看到了谢陈在躲避,好似有顾忌,不敢出手,身上被刺穿,血流涔涔,也只是一味躲闪。
“袁白衣好样的,遍数当今赛场,还有谁敢这样悍然攻伐幼魔?能让他流血?”,这就是纯纯调侃,看热闹不嫌事大。
看到袁宁江出手不断,工云剑诀十二路精要尽出,千流化作大江,水汽蒸腾,雷霆蜿蜒,劈碎了又一座山头,很多人叫好。
“梅水衣,不要站在一旁看戏,过来帮我劝劝他”,谢陈眼尖,看到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子也在笑吟吟看来,混在人群中观望,当即双目放光,请她劝解。
“袁白衣杀心正盛,我可不敢撄锋”,梅水衣走来,如壁人,眸中有剑气,却敛去了一丝锋锐,眼睛弯成了弧线,也是站在百丈外调笑。
谢陈好不容易有了救命稻草,恳求道:“不打紧,袁骚包最喜漂亮女子,你只要站在我身前,工云剑就砍不下来”。
袁宁江听到这话,怒火更重,剑影化成门扇大小,狠狠拍在谢陈脸上,“你这脸皮,也该松松筋骨”。
倒也没下死手,这一击未让谢陈流血,但他还是横飞出去几十米远,半边脸红彤彤。
“行了行了,两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要闹了”,梅水衣走到两人中间,笑眯眯劝导。
袁宁江不甘心,可被女子这样一阻拦,也不好继续打下去,对着谢陈冷哼一声。
“义薄云天袁白衣,名不虚传”,梅水衣笑着打招呼。
这是来自奉天阁的女子剑修,如洁白玉璧一样出尘,实力强横,袁宁江同样使剑,多了几分好感,勉强笑着点头,算是回应。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只要一来,保准好使”,谢陈蹦跳着跑过来,在梅水衣肩头重重一拍,大咧咧说道:“他就是个浪子,不舍得对女人下手”。
袁宁江懒得搭理,梅水衣转头,瞟了谢陈一眼,幽怨道:“也就你不知怜惜,出手没轻重”。
这一眼蕴含了太多意味,谢陈心中乱撞,不敢直视,扭过头打哈哈。
他与奉天阁有大仇,梅水衣是因恨而跟随了一段时日,怎么看都不会有好的发展,现在局面,不能确定未来,谢陈不敢随意搭话,可是,嗅到脂粉香味,不可避免想到分别前女子递来的洁白丝帕,有淡淡梅花香,难以忘记。
“真有因恨生情?”,袁宁江看出了猫腻,不怀好意问道。
梅水衣大笑,毫无女子的扭捏,“充其量不反感,能做个朋友”。
剑修之间,直抒胸臆,不藏私。
三人哈哈大笑。
“梅水衣,你们这是?”,谢陈看到了围拢过来的大批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火热,感到不自在。
梅水衣也很无奈,“这些都是你的追随者,找不到魔影,居然顺着足迹寻到我这里来,没办法,不如你跑得快,无法摆脱,只能一起行走了”。
谢陈苦笑,这叫什么荒唐事,决赛还未开启,就开始拉帮结派了?
“仙胎不要多想,我们别无所求,只想跟在身后,仰慕强者风采”,一个男子开口,要谢陈打消顾虑。
梅水衣笑道:“他叫陶三郎,是这群散修的头领,对你最为仰慕”。
谢陈笑呵呵说道:“没什么特别的,你们追随,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不如趁早散去,准备决赛”。
陶三郎肤色偏黑,与谢陈差不多,闻言很激动,拍胸脯说道:“我们散修备受欺辱,决赛是进不去了,只是不想看那些大教嘴脸,想在你身边过几天安稳日子”。
谢陈听明白了,目前到了关键时刻,很多教派都在清场,陶三郎这些人很被动,所以才执意跟随。只要有谢陈相护,没有任何势力敢挑衅,他们也就可以趁机炼化收集来的药草,免得被夺走。
“只要不惹事,随意”,谢陈定下基调,无所谓,反正再有五天就开启决赛,他也不想再到处流窜,会被认为是溜子,不务正业。
陶三郎他们大为惊喜,没想到谢陈如此好说话,一个个喜上眉梢,围了过来,开口道谢。
“我们就在乙二区扎下来,等候中心阵台现身”,谢陈动极思静,想缓歇,连赛区都不挑,就地休息,隔壁的乙一区其实最有感情,可刘岩尚在,那个出尘的小仙人,有过帮助,他不想产生冲突。
陶三郎很热心,或者说清楚知道自己的定位,当即将几十人安排分工,在山林中取材,搭建营地,还有一些人去打猎,一些人去点燃篝火,忙得不亦乐乎。
很快,这里就充满欢声笑语,火光映照,黑夜也不再冷寂,赛场内物资丰饶,各种野味遍地,陶三郎亲自将一头大黄羊剥皮开膛,清洗干净,架在炭火上炙烤,油脂在高温下溢出,金光透亮,顺着木架滴落在火堆中,嗤的一声爆燃,更增添了许多肉香。
“你们不像是参赛,倒像外出游行”,谢陈笑呵呵,因为这些散修准备的东西太全面,什么都有,调料、碗筷、生活物资俱全。
甚至,陶三郎出去转了一圈,还搬来两坛烈酒。
“散修命苦,四处飘泊,万事都要依靠自己,习惯了”,陶三郎笑容腼腆。
梅水衣嗅了嗅鼻子,肉香诱人,她忍不住抓起银刀,小心割下一片最为肥嫩的羊肉,吹了几口气,扔进口中咀嚼,烫得连连哈气,红唇沾染油光,闪闪发亮。
“熟了,大家快吃!”,女子大叫一声,率先开动。
谢陈、袁宁江和陶三郎大笑,被梅水衣的粗放所感染,也没有矜持,纷纷提刀割肉,塞入口中。
肉质细腻,入口满是清香,袁宁江叫道:“陶三郎,手艺可以呦!”,他竖起大拇指,也是油光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