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刀,你就会胡言乱语,带坏孩童。”
谢陈从乌鸦背上跳下,对着老松抱怨,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对着飞奔而来的尹焰童屁股上踢了一脚,“小崽子,整天偷懒!”
老松更觉委屈,“山主都不对他做要求,这小虎崽缠着我,你带一天试试!”
谢陈语噎,老松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确实是气急了,险些冤枉好人,他当即换了脸色,“带娃这事,你老人家见多识广,最合适!”
“屁话!”老松吹胡子瞪眼。
那一边,尹焰童正围着乌鸦转圈,惊叹声不断,“师叔,真的降服了一只战宠回来!”
“不过,怎么是只大乌鸦,不好看,不好听,远不如虎王、蛟龙有派头。”
“真黑,黑的发亮,眼神还凶!”
乌鸦刚到割阙山,被尹焰童不停指点,当即来了脾气,“小屁孩,一边去!”
尹焰童吓了一跳,“大黑鸟还会说人话。”
乌鸦猛地扇动翅膀,一阵狂风大作,草甸植株都被吹断了。尹焰童在地上滚动几圈,大喝一声,双足踏入地面,体表轰然燃起一道火墙,维持住了身形。
“嗯?翠仪初期的小毛头竟然还能抵挡住我的威压?”乌鸦来了兴趣,正要再次打出一击,检验一下尹焰童的实力,却被谢陈凌空扔来的镇纸砸中脑袋,当的一声响,头脑昏花。
“大恶贼,再敢用板砖打我,大爷我不干了!”乌鸦咆哮道。
尹焰童像是被吓到了,“好凶的鸟,师叔,它敢对你龇牙,打死算了!”
乌鸦一阵天旋地转,这个山门都如此凶残的吗?自己只是想同他开个玩笑,就嚷嚷着要打死我?还让不让鸟活了?
谢陈走过来拍着乌鸦翅膀,安慰道:“这个山头上,你是最弱的,以后夹起尾巴做鸟,不要张狂。”
“那他呢?”乌鸦不忿,指着尹焰童说道。
谢陈小声说道:“他不强,但背后有人啊。”
乌鸦恨声说道:“原来是个二世祖!那人是谁?”
“我”谢陈面无表情,乌鸦被逗笑了,“大哥,你别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不是玩笑,”谢陈提醒道:“伤到他,我会打死你的。”
“你来真的?”乌鸦感觉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明明来的路上还一直向自己强调,山上人人和蔼,从没有仗势欺人,自己将会是最尊崇的一只鸟,怎么现在,全变了,“你的承诺呢?”
谢陈笑道:“不惹他,任你逍遥”
“惹了他呢?”
“我会出手。”
谢陈笑嘻嘻指向老松,“这尊妖王,还有南侧竹海的老祖宗,那边参悟石刻的女魔头,都饶不了你。”
“还有师公!”尹焰童补充道。
小家伙从小就最擅长扯虎皮做大旗。
乌鸦沉默了许久,颤声问道:“敢问,山上一共几人?”
“带上你,七个修士。”
大黑鸟默默盘算了一下,叹气道:“就是说,除了我,都是这小崽子背后的强援?”
谢陈点头。
乌鸦又一阵沉默,问道:“我的洞府在哪里?”
谢陈奇怪道:“这才刚来,人都不熟悉,就要修行了?”
“累了,我要休息!”乌鸦闷吼。
尹焰童哈哈大笑。
谢陈大手一挥,“你一只乌鸦,何时这般讲究了,随便在哪都行。”
“风餐露宿的,合适吗?”乌鸦的口水都快喷到谢陈脸上了。
“来的路上,说的天花乱坠,你家山门,修行宝地,到处都是机缘,屁!还不如我那鸟窝!”
正在乌鸦咆哮着抱怨时,老松走了过来,问道:“是南侧山岭间的那支玄乌后裔吗?”
大黑鸟看着不起眼的糟老头子,不屑道:“什么玄乌,大爷是玄鸟!血脉尊贵,万古无双!”
“没跑了,这副欠揍的德性,与你家老祖一个死鬼样子。”老松脸上挂着淡笑,却在乌鸦头顶猛地一拍,大黑鸟更晕了。
“我说,你们山上怎么都这个习惯,打鸟专打头是吧?”乌鸦咧嘴倒吸凉气,不过安分了许多,老松刚才的一击,看似动作缓慢,它却怎么也躲避不过去,心中有些惊骇。
老松扬手,还想给它来一下,“小黑蛋子,嘴上没轻没重!”
谢陈好奇道:“横刀,你知道它的来历?”
“自然,熟人了。”老松叹气。
这下,连乌鸦也不敢造次了,恭敬问道:“我这一族?”
老松目光幽幽,脸上有缅怀,“其实,你我出身相同,都是飞仙宗的残存。”
“飞仙宗?”谢陈惊讶了,“就是那座被山主一剑铲灭的超级教派?六百年前不是就消散了吗?居然还有存活?”
这让他意外,和大岁皇朝一同埋入烟尘中的教宗,如今仍有后人,而老松就是其中之一!
“许多事,真假是非已不重要,我和它确实同出一脉。”老松被勾起了往事,叹息不断,“昔日,飞仙宗执掌北境第一品仙器,实力凌驾于七府之上,强盛不可逾越,只有大岁皇朝可与之抗衡。”
“但是因为一时贪欲,他们选择摒弃恩怨,共同对山主出手了,那一战你们也都曾听说过,两宗破灭,割阙山自此长存。”
“而我,就是飞仙宗内一株老树,因为没有出手,才免于一死,被山主重塑山河后,植入老松岭。”
谢陈和尹焰童同时惊呼,这个消息太惊人了,他们都是第一次听说。
乌鸦心神巨震,嘶哑着嗓子问道:“那我祖上呢?”
老松看了他一眼,“你家老祖是飞仙宗所供奉的图腾,掌管太阳之力,体内有一丝上古神兽的血脉,实力比我还要强大。”
“可惜,被飞仙宗的掌教所蛊惑,贪欲横生,一起出手了,在大战中陨落,身死道消。”
“我曾劝说过,但是无用,他临走前只是嘱托我帮忙照看你这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