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许久未有过真正的缠绵,二人虽是浅尝辄止,可滞钝还是让二人难受了片刻。
崔锐从不是个知难而退之人,可观女子黛眉微蹙,小脸盈盈泪珠,缴械投降,决定放她一马。
她衣襟半敞,拢着他的腰说了好一些讨好之言,譬如:“殿下怜惜臣妾,臣妾羞愧难当。”
“臣妾愿此生都伴在殿下左右,即便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
文邹邹的一派胡言乱语。
可崔锐阖着双眸,手掌抚了抚她凌乱的发丝,并未多言。
见她还要喋喋不休,索性直接将锦被盖在二人肩头,平静道了一声:“睡吧,明晚再试试。”
陆小桃差点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含糊应了一声,再一次缩进他的怀中。
长夜漫漫,翠微小院中的夜晚格外难挨。
大夫扣住指下这截皓腕,拧眉无奈道:“近日天气闷燥,加之姑娘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估摸着是中毒了。”
候在一处的梅香身躯一抖,趁着无人注意悄悄退后几步。
沈玉容张嘴嘟囔了几句,只发出一道嘶哑之声,锯钝感让她自己都愕然一怔。
大夫见此,沉声开口:“此毒并无性命之忧,解药也随处可见,只是此药极其阴寒,需火莲与车马芝共饮七天方可彻底解毒,不然姑娘便要顶着这声音过一辈子了。”
沈玉容双掌握拳,她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她面上本就没了血色,冷汗涔涔中还透出些咬牙切齿来。
酉时,天际现出几分微芒,梅香抱着一只锦盒再一次惊扰了璟瑄院。
只是这次未惊动到房中的陆小桃,她睡的安稳,口涎从她嘴角滑落时,崔锐面无表情地伸出指腹一抹,而后慢慢抽出枕在她颈间的手臂,取过木架上的长衫披上朝外走去。
梅香看到太子时双腿差点软了下去,院中烛火阑珊,她双膝跪地将掌中锦盒递至太子身前。
“太子,奴婢奉姑娘之命特将此物奉给太子。”
崔锐未动,瞥了马进一眼,马进极有眼色地抬步接过,后慢慢消失在夜色中。
万籁俱寂,梅香忐忑地等待着太子发话。
姑娘并未与她说什么,只冷冷道将此物拿给崔锐,他便知是何意了。
在那么多丫鬟面前,她依旧直言不讳称太子的名讳。
若是往日,梅香如何也会附和一二,可如今梅香只是抿着唇在一旁不说话,乖巧地接过锦盒便来了太子院中。
若不是情况紧急她们可不敢酉时打扰太子,可竟未想到,都这么晚了,太子竟还未睡。
梅香什么都不敢推测,惶恐地垂着头。
忽地,头顶传开一道不温不淡的声音:
“她情况如何?”
如记忆中的每道关怀之音,梅香压了压羽睫:“姑娘情况并不好,从子时开始,不仅小腹越来越痛,便连声音都快发不出来了。”
梅香不敢表达丝毫情绪,因为她不知道面前的太子究竟想做什么,遂只陈述事实罢了。
沉寂片刻,只有夜风竖竖声响。
崔锐淡淡道:“一会儿去找马进拿火莲。”说罢,转身而去。
翌日,陆小桃于卯时二刻醒来,身侧已不见男人的身影。
她脑中全被昨日梦中那句“活不过十五”给占据。
又与昨日僧人的话联系起来,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只余满身的惶恐。
难不成他们所说之劫便是她腹中毒药之事?
如今已是第三日,时间所剩无多,也不知太子将解药找回来了没有。
越是如此越是急切,她随意扯上件衣裙往身上一套,往男人经常待的案前走去。
却在瞧到有几抹身影在厅内说着什么时,陆小桃停下了步伐。
她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到底有些凌乱,若是在太子面前倒无伤大雅,若是在旁人面前却有些不成体统了。
她见一旁有座屏风,快速往屏风后一躲,悄悄蜷缩着双膝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等几人离开。
大夫正站于案前,恭敬禀告:“太子,奉仪的解药草民已找人试过了,没有问题。”
屏风后的陆小桃双眸一亮,因这缕迎头而来的惊喜差点惊呼出声,好在她快速用手掌捂住了嘴唇,不然脱口而出之音便要暴露自身的位置。
“只是您给沈姑娘下的那番药即便如今已有了火莲,恢复中也还需折腾几天。”
下药?
陆小桃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太子给沈玉容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