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尺梦到自己被绑住手脚,有个丑陋的胖女人压在身上,一脸让人惊恐的媚笑,端着碗浆糊一样的东西,一勺勺的往他嘴里塞。口腔里恶心人的粘腻感和强烈的窒息感,让他感觉快死了。
之所以意识到是在做梦,是因为那女人长了张郝可爱的脸。
不仅是梦,还是个噩梦。
陈三尺咬着牙,无数个自我心理暗示之后,强迫自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一看,周遭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环境光,亮度还不比手机屏幕的背景光。
在这种环境下,陈三尺凭着周身的触觉,发现自己整个人浸在一处泥潭里,浑浊的淤泥已经快把自己埋了。口腔鼻腔灌满了泥水,一股烂泥味道熏的脑壳疼。周身上下一片冰冷,五肢都麻木了。
他利用鼻子喷气和灵活的舌头,先通了通自己的呼吸系统。然后尝试动了动胳膊,发现泥浆并没有想象中的密度大,并不会限制住人的自由。
陈三尺用上吃奶的劲儿,朝一个方向游去,挣扎着爬出了泥潭。
也不知道自己在里面待了多久,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上岸之后,身上的淤泥在缓慢的结块。体温迅速下降,冻得人直打哆嗦。
陈三尺的上下牙控制不住的打架,头上的矿工帽早就不知去向。幸运的是,一摸口袋,防风打火机还在里面,但火焰太小,照明作用都比取暖作用要大。
人在极度寒冷的状态下,根本无法用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冻出了幻觉,陈三尺感觉周遭的黑暗里隐隐约约有嘶吼的声音,像是什么野兽在咆哮,但又听不太清。烂泥的味道还在鼻腔里萦绕不去,胃里一阵痉挛。
他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双腿完全不管用。风虽然不大,却感觉很冷,只能将自己缩成一团,尽量减少散热面积,完全顾不上其他事情。
但是这种状态下,没过多久,人就失去了意识。
……
再次醒来的时候,视线里是明亮的。
陈三尺睁开眼睛,发现天居然亮了。硕大的太阳照得身上还蛮舒服,体力恢复了一些,智商也重新占领了高地。身上的淤泥干成块状,用手搓搓就掉了下来。
他爬起来,一边处理着满脸满身的泥,一边往周围打量。
昨天以为困住自己的泥潭,原来其实并不大,只是个常年没人处理的蓄水池,满是淤泥,水质很脏,自己的矿工帽正漂在上面。四周铺设的水泥地面已经开裂,杂草丛生。
周围有风,环境很干燥,风中有股沙尘的味道。
蓄水池的后面,也就是自己的身后,是一堵水泥砌成的高墙。高度大概三四层楼房的样子,墙上没有任何出口或者孔洞,无限像两侧延伸,似乎圈起来很大一片范围。
空间之大,堪比古罗马的斗兽场。
目之所及的范围,没有任何活物。
而蓄水池前面的空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集装箱,箱体横七竖八的摆放,三三两两的堆叠,完全遮挡着视线。
集装箱的放置似乎有些年月了,漆面已经斑驳,露出铁锈一样的颜色,水墨似的,从顶部往下晕染开来。有些箱体表面甚至长了些杂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