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的空间是一处细长的走道,从天花板到墙壁再到地板,四周一片雪白。尽头处又是一扇门,同样的密码设置。
陈三尺如法炮制,轻松打开。
再敞开的空间内部一片漆黑,走道里的光只能在门口投下有一个长方形的影子,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一片模糊。
看来接下来的去处超过了汽油发电机的供电范围,已经不再属于“密室区域”。
陈三尺和莫思可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去,正要掏出狼眼手电,突然,身后“哐”的一声巨响。
陈三尺反应迅速,马上扭亮手电,回身照过去,才发现原本打开的门竟然自动关上了。这一侧也有密码设置,但是由于电源不通,密码根本无法使用。
两人的旅途马上变成单行向。
回头什么的是不可能了,只能朝前走。
空气中有一股很奇异的味道,像是铁锈与血腥混合产生化学作用,冲刺在鼻腔里,有些冲脑。
在狼眼手电的光照下,处于黑暗中的空间原貌一点点显露出来。
这绝对是两人所有人生经历中最惊悚的一次。
人对于黑暗的恐惧感是与生俱来的,一切源于视线的盲区,使黑暗中存在无限的未知因素,无法一目了然的东西多半是吓人的。但当手中有了光源,便有了打破黑暗的利器。此时的心中多少是有点底的。
陈三尺拿着狼眼手电,很自然、很平静的往正前方照去,莫思可的视线也很自然的追着光线走。
人是很容易受惯性影响的动物,自从进入这栋建筑,一路走来到现在为止,两人都没有遇到任何危险性的事物,潜意识里的警惕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松懈下来。
所以当陈三尺和莫思可看到这一幕时,肾上腺素差点飙升爆表,当场猝死在原地。
低亮档昏暗的手电光束里,正前方两侧是一排排的铁栅栏,像是监狱的隔间。每个隔间的栅栏中间位置,都有一张奇丑无比的人脸。
面皮紧紧绷在骨骼之上,暗紫带红的颜色,呈半透明状,其下流动的血管好像满脸蝇蛆密布。人脸口鼻的位置,好似刀划的一条细线;没有眼皮,眼珠仿佛爆浆的葡萄,仅靠几条肌肉维持,勉强挂在眼眶上。
就好像有年月的尸体,满脸的腐烂溃败,眼皮都已被蛆虫啃食殆尽,眼珠却完好无损。
能感受到那种目光,冰冷直愣,带着深深的怨毒,直直的盯着陈三尺和莫思可所在的方向。
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被这种人脸盯着,数量上还是一堆。被盯的人血压急剧升高,仿佛马上从天灵盖喷出血来,心跳都静止了。
“哎呀我(哔——)!我去你(哔——)(哔——),(哔——)的!!!”
莫思可仿佛突然点开了任督二脉,脏话像是开闸放水,完全是惊吓之后的应激反应。
这胖子当场脱了鞋就朝那堆人脸扔去。
被胖子的脚臭味儿一冲脑,陈三尺从惊恐中回过神来,伸手就拽了胖子一把。
几乎是同时,栅栏里的人脸忽然大张着嘴嘶吼出声,紧接着用指甲奇长的手指紧紧抓着栅栏,拼命摇晃。一时里,怪物嘶吼声、铁器撞击声在空间内此起彼伏,高分贝的噪音直冲耳膜。
这种声音影响下,人的烦躁感陡然上升,理性完全不存在了。
莫思可挣脱开陈三尺的拉扯,从腰间掏出92F,保险一开,扳机连勾,连瞄准的过程都没有,几发子弹接连就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