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心将人安顿好,这才坐到距离寝卧不远处的书案之后,从空间拿出自己的笔墨纸砚,复又开始接着写话本。
她既然已经答应了祁钰要一路护送昭阳公主回京,那至少要在回京前,把话本给完结了。
现在已经写完第四册,现在动笔的是第五册。
每一册只有二十章左右,尽量将内容进行简短叙述,写个六册左右就完结。
第四册写的是从水漫金山到关押雷锋塔。
第五册便要写许仕林的成长路线及胡媚娘的相知相遇。
钟宁听着寖殿中细微至极的呼吸声,开始动笔:二十年后,奇宝山之上,一个清秀俊逸的少年公子,正坐在树端之上……..
钟宁脑中回想着剧情,下笔速度越来越快。
突然,一声惊呼尖叫声传来,让她的笔尖一顿,墨水滴在纸张之上,晕染一片。
她来不及收拾,一挥手便将所有东西重新放入空间,而后迫不及待地冲入寖殿之中。
此时的昭阳公主,似是被噩梦惊醒。
粉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珠,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惊慌发抖。
钟宁坐在她旁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做噩梦了吗?”
昭阳公主听到声音,猛然抬头,似乎记起眼前人是她新上任的女护卫,不由得微微松了一口气。
她定了定神,复又转向钟宁,声音冷淡至极:“祁钰何时归来?本宫有话要问他!”
钟宁微微挑眉,“公主殿下有话,问我也是一样的!”
昭阳公主微微一顿,漂亮的眸子中划过一丝冷色,纤细的手指紧紧抓着蜀锦床盖,随后哑声道:“钟护卫可是知道些什么?”
“我只知道,如今城中有人要刺杀公主,公主殿下现在很危险,如果有必要,尽量不要以身犯险!”
“钟护卫说笑了,”昭阳公主声音清冷,仿佛刚才的惊慌不存在一般,“本宫倒以为,与其预防其偷袭,倒不如诱之入局!”
“公主的意思是?”
“为国之大计,本宫愿意以身犯险!”昭阳公主声音淡淡,似乎还带着一丝羞愧,“祁大人说得对,若不是本宫任性,又怎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
钟宁:…….
钟宁现在有些晃然。
那个娇纵刁蛮的,被宠坏了的恋爱脑,居然也会说出此等大义之言?
这前后两人差距太大,一时间竟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昭阳公主!
钟宁怀疑的目光紧紧凝视,似乎想要将眼前华贵端庄的佳人看清。
昭阳公主看到她这副模样,似是知道其心里疑惑,漫不经心地拢了拢垂落的青丝,这才道:“肖誉,或许早就死了!”
钟宁瞳孔微缩,眼睛瞪得浑圆。
肖誉死了,她当然知道,因为那就是她杀的。
可是,昭阳公主如何会知?
就连祁钰都不知道肖誉究竟是死是活?
“本宫原也不知,那天,突如其来,心悸不已,后又在隔壁发现北狄暗卫的踪影,那时,本宫只以为,肖誉或是死于北狄暗卫之手。”
“可又想到,他们图什么呢?就算要破坏联姻,要杀的,也应该是本宫!”
“可是刚刚,本宫做了一个梦!”
“梦中,本宫被肖誉所蛊惑,与他私奔出逃,却又被父皇所察觉,派黑龙卫前来迎回,肖誉双拳难敌四手,竟亲手将本宫斩杀,以绝两国联姻之可能。”
“本宫这才知道,他并非勇毅侯世子,而是北狄八皇子,自幼受命潜伏于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