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的初冬,寒风裹挟着江水的湿意,舶司分署却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苏子恒站在舶司的大堂内,望着墙上密布的江南舆图,眉头紧锁。程岚从外走入,低声道:“大人,东厂送来的新情报显示,荆王、宁王的私兵正在加紧训练。地方士族和勋贵家族表面配合朝廷,但暗中却已与宗室势力形成隐秘的支持网络。”
苏子恒转身,目光冷然:“江南的平静,终究是表象。这些人内心的野心与不满早已积蓄多年,如今宗室的动作,只是点燃他们的火星。”
程岚试探着问:“大人,是否立即将情报送往京师,促请陛下早做决断?”
苏子恒缓缓摇头:“朝廷已经开始关注此事,但若无确凿证据便贸然动手,反而会惊动地方势力。传令东厂继续监视,重点放在荆王、宁王的私兵动向,以及士族间的资金流通。”
他顿了顿,又说道:“命舶司水师加强对江南港口的巡逻,确保沿海贸易不会成为宗室积蓄资源的渠道。同时,暗中打压那些与宗室关系密切的商贾,以切断他们的资金来源。”
紫宸都,御书房。
宗邺文将苏子恒与夏恒呈上的密报仔细阅过,眉头紧锁。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远方,冷冷说道:“宗室、士族、勋贵,这些昔日的功臣,终究还是朕的掣肘。”
兵部尚书杨敬拱手道:“陛下,舶司和东厂的情报显示,江南和荆州的动向虽隐秘,但已显露出端倪。臣以为,朝廷必须提前部署,以防地方势力叛乱。”
宗邺文点头,语气沉稳却不容置疑:“朕早有此意。传令兵部,将各地的边军与京营调整布防,逐步加强对荆州、漳州以及江南要地的控制。同时命锦衣卫派出密探,调查宗室与士族的所有联系。”
夏恒说道:“陛下,若地方势力联合,恐怕会影响江南的税收与舶司的改革。臣建议先对岭南的吴氏家族进行敲打,警告其他士族。”
宗邺文沉思片刻,冷然说道:“吴氏家族曾是南越旧贵,野心未死。传令舶司和东厂,全面清剿岭南的走私网络,务必让这些人明白,大殷的规矩不可破。”
北疆玄武关。
信王宗邺衡站在关楼上,远眺茫茫草原。副将周烈走上前,低声说道:“殿下,漳州的宁王与荆州的荆王都已开始行动。他们希望您能在北疆有所策应。”
宗邺衡冷冷一笑:“策应?北疆如今内忧外患,若本王贸然出手,岂非授人以柄?”
周烈试探着问:“殿下的意思是,暂时按兵不动?”
宗邺衡目光冷峻:“不错。这些人或许以为联合宗室便能成事,但他们忘了,皇帝的根基在于中央,地方的骚乱不过是浮尘。传令下去,密切关注京师的动向,若皇帝对荆王或宁王动手,本王必须第一时间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