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激动地一拍大腿,吓人的嗓子又发出激动自证的声音。
“林司!我是靳鸿啊!我是靳鸿!”
靳鸿懊恼地站在那儿,一脸“好气呀”的表情,林山倦勉强忍着笑意,从位置上倒了杯茶拿到他面前:“不急,坐下慢慢说,您这怎么……”
靳鸿拱手道了谢,就近坐在一张椅子上,开始往外倒苦水。
“那日自林司走之后,我就搜罗了些文章,装订成册,放在本来打算放卷宗的地方。这几个月啊,你来我这儿查看卷宗的事情就被我宣扬出去了,直到昨天也还是风平浪静的。岂料那群歹人!昨夜忽然潜入!把我那书房放火烧了个干净!”
林山倦皱眉,想到靳鸿的书房,若放了大火恐怕毛都剩不下一根。
靳鸿依旧在声泪俱下地控诉,看样子是真的毛都没剩下一根。
“太可恨!我冲进去想把重要的东西带出来,却也只带出几样,剩下的全被烧毁了!下官的书啊!统统成了灰烬!”
林山倦是十分同情他的,看着他那委屈巴巴似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也觉得于心不忍,毕竟他遭此横祸,有一半的原因都在她。
于是她软了声线劝道:“靳大人别急,我回头跟皇上说,你把烧掉的书名写给我,我让他帮你搜罗搜罗,重新还你一个书房,怎么样?”
靳鸿眼前一亮,眼白在黑炭脸上尤为明显:“真的?”
林山倦觉得有些好笑,他脸上还有很多碳灰的痕迹,经过一番胡乱擦拭,显得更滑稽了。
“真的,你今天就写吧,写完我就给皇上送去。”
靳鸿堪堪止住悲伤,叹了口气,想是自己也不能完全都写出来,但总比没有强。
“那下官就先行谢过!”
顿了顿,他又道,“此番书房被烧,皆印证了林司那天的猜测——这贼人,恐怕就在这次参加科举的人之中!能做出这种事,其身后也必有仰仗,林司可要小心了。”
林山倦微微一点头,“我知道,靳大人快去换身衣服吧,看看郎中,治好嗓子。”
靳鸿轻快地告了辞,转身回府了。
林山倦唇角微勾,眸中尽是势在必得的神色。
既然他们现在已经按捺不住有了动作,那藏了这么久的人,也就离落网不远了。
一切,都得等着白恕回来,方能尘埃落定。
林山倦正想着,齐圳急匆匆地走进来。她眼前一亮,不自觉坐直了身子,“白恕回来了?”
齐圳面色难看的摇摇头,“又出事了……”
两人飞马来到云栖客栈,林山倦利落下马,小跑着进了天字三号房。
还未进门,扑鼻的恶臭就和她撞个满怀。
林山倦太熟悉这气味了——尸臭。
侍卫见林山倦来了,强忍着恶臭把手从鼻孔上拿下来,端正站好。
林山倦忍着胃里的翻涌,有些庆幸自己中午还没来得及吃饭。
她蹲下身,粗略察看了一眼,烦躁地蹙起了眉头。
齐圳看她面色不善,出言道:“大人,这人……”
林山倦语气分外冷漠,还带着一丝怒意。
“腐败成这样,这人死了少说也有一个多月了!”
齐圳愕然,“一个多月?那岂不是就在王醒死后的一个月……”
林山倦点点头,“如果两人的案子有关联最好不过了。知道这人是谁了吗?”
齐圳摇摇头,“小二说他也是外地的,这个房间包了一个多月,今儿正好到日子,他上来收房,总觉得闻见一股怪味儿,一开门才发现人死了。至于身份,他在楼下登记的名字,叫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