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翊辰叹了口气,“清儿都告诉我了。而且我见过鸾妃,她并未提过你,你得不到她,就想让她爱的人痛苦罢了。你不承认鸾妃不喜欢你,这份执念让你连清儿也要折磨,不过是个因爱生恨的可怜疯子 。”
九王爷说道:“高煜求联姻的事我早就知晓,不然沈相也不会被我威胁着去引使者觐见。我不想清儿远嫁炎国,提前派白凛扮成清儿去授封典礼,可她却背叛了我,那一箭居然没能射死她!让白凛做为公主远嫁炎国联姻,怕是你还不知道吧?她本来就是三殿下的护卫!我,并不想引发战火。”
梁翊辰皱着眉,冷冷道:“王爷说这些为时已晚。”
哈哈哈哈!九王爷忽然癫狂地发笑,“王爷!如今还有人叫我王爷?!”
他自嘲地想,连九王府的一针一线都要上报,繁华的宇都城是个牢笼,他与在朝官员们多说几句笑话都要防着结党二字。
九王爷抬头望向天空,想起了青鸾,轻声道:“我也有想守护的人……”
半盏茶的功夫后,风吹树叶乱拂,粉雾渐淡。
马蹄声疾,后山空寂无人的道上追来一队人马,随后赶来的肖统领见到被射成刺猬似的马儿,凌乱的箭支横七竖八地插在地上,禁军倒地不省人事。
刺客不见了踪迹。一道黑影飞速在前方一闪而过,哪还找得到那人半片衣角。
肖统领顾不得招呼禁军,纵马就追。
……
当晚,皇宫后花园的小书房里备下了香汤,多人服侍青木皇泡进热气腾腾的澡桶后,便拉上房门退到了外间侍候。
这小书房是幼时与九皇弟跑去后山玩耍必走的密道,早已弃之不用,然而就在他沐浴时,密道的门被推开,走出来一个全身藏在黑斗篷里的人。
青木皇并没有吃惊:“你很准时。”
“天上下刀子臣都会来。”来人脱掉了掩藏身影的黑斗篷,露出梁翊辰冷傲的脸。
“寡人让你办的事……可是办妥了。”曾经青木皇看重在戍边一驻便是多年的梁少将,却因为他求娶清儿讨厌起这个臭小子,没想到他也能做为自己的暗将。
“陛下,答应您的事,臣办到了。”
梁翊辰从宽松的斗篷里拿出一个黑布包放在澡桶对面,轻轻揭开黑布,正是九王爷的项上人头。
青木皇看都不看一眼,唇角隐约上扬,拿过布巾拭干了身子,披上轻袍,声音冷下去:“其实,九皇弟做了君主都会是个好君主,可宝座只有一个。天命如此,他怎可能还有再胜的把握?”
梁翊辰把九王爷交给他的锦包放在了矮桌上,说道:“这是青木国的地形矿藏详图,地图上边境要隘地形标识得很详细。”
青木皇心头一热,想起了小时候的九皇弟。他聪明伶俐,攻于精细的算计,满肚子的坏招就为了抢夺他的玩物,还喜欢在父皇面前表现自己。但九皇弟从来都不会对他下毒手,一向用计谋和他斗。另外几个兄弟早已被他赶尽杀绝,也只对这个皇弟动过恻隐之心,可他依然如此。
他看着地图,想着儿时的温情,淡淡说道:“皇弟一直不服气父皇的决定。父皇很偏心他,九个皇子却让他拿到这笔财富,足够他锦衣玉食几辈子也用不完,可他在众目睽睽下,在清儿典礼的时候行刺寡人。可寡人除了保全他的名声,任何赦免都不可能!”
青木皇没有了平时的君威,眉宇间染着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