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沈慕好笑地看着她,“不如你将袖子捋起来,我们仔细看看?”
“沈教谕,人家可是女孩子呢,”安玉可脸上露出一丝羞赧,小脑袋渐渐低了下去,“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可以这样子呢?”
相处时日已久,沈慕对安玉可自认还是比较了解的,一见她如此模样,就知是在演戏,正欲说话,安玉可已然抬起白里透红的小脸,呐呐道:“你若真……真想看……我的胳膊,不如我们……找间空房去?”
沈慕直接扶额败走,而他身后的安玉可抬起头来后,却是两眼亮晶晶的,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走没多久,见三三两两的女子围在一处,有州学女学子,亦有不知哪家的千金小姐,看了看,沈慕明白了,因为这些女子总是若有若无地将目光投注到一尊佛像前的年轻和尚身上。
要说这年轻和尚也确实俊俏,一身月白僧衣,红口白牙,嘴唇翕动,念着经文,微风拂动间微微撩起僧衣,使他看起来有种飘逸出尘之感。
年轻和尚似乎两耳不闻,只是专心念经,这时翁东亮来找,沈慕便与他一起往寺门去。
曲径通幽,树荫遮天,尽管是炎炎夏日,但此地竟难得的清凉如水,不管是州学学子,还是上香游玩的善男信女,一入此地,都舒爽了许多,甚至还有人躺在小路旁的大石上歇憩。
林间有鸟叫,有蝉鸣,使得空谷更幽,沈慕便随口吟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翁东亮听了眼睛一亮,问道:“是否有全诗?”
沈慕摇头。
翁东亮连道可惜,以为可以大饱耳福的,便也只得将这两句诗暗暗记了下来。
徐徐前行,便渐渐闻到空中传来浓郁的桂花香,然后便见好大一片的桂花树,绿叶间一簇簇灿烂的金黄,不知边际。
桂花喜温,一年可数开,其香清可绝尘,浓则远溢,堪称一绝。
翁东亮探鼻拉下一簇来,使劲嗅了嗅,无限感慨地道:“若是能于中秋时节,月圆之夜,与一二好友,把酒赏桂,吟诗作赋,也算得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这还不简单?”沈慕笑道,“再过十余日就是中秋佳节了,到时你把你好友叫上,我再送你几坛好酒、几棵桂树,你就在月下好好的谈论你的诗做你的赋去吧?到时可千万别偷偷跑去花魁赛啊,不然我鄙视你!”
翁东亮摇头晃脑道:“若论佳景与美人,自然美人更胜一筹也!”
两人哈哈大笑,继续缓行,看到有那妙龄女子偷偷掐了花朵插在头上,还有的女子欲摘够不到,便有男子大献殷勤,使力折断好大一枝,这震动引得花树乱颤,顿时哗啦一声金黄纷纷扬扬洒落。
有那巡园的小和尚见了大嚷:“喂,谁让你损坏花枝的?……你给我站住,别跑!”
有学子跑过来,喘着气道:“沈教谕,可算找到你了,大家都在找你呢!”
沈慕诧然,“找我作甚?”
“作诗啊!”那学子急道,“那几个国子监来的监生好不嚣张,竟胆敢要与我们比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