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李世杰一声叹息,“你是不知我爹给我提亲的是谁?”
“谁啊?”
“陈老侄女……”见沈慕还是不解,李世杰又道,“就是那个女捕快陈莹莹!”
“啊?她?”沈慕震惊,拍了拍李世杰的肩膀,“兄弟,你自求多福吧!”
“我的后半辈子这下全完了……”李世杰脸色难看极了,又幽怨地看着沈慕,“说来还不都怨你!”
“怨我?”沈慕讶然。
“还不是你那首《浣溪沙》,‘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李世杰幽幽吟道,“我爹考我诗词的时候,我就写了出来,然后我爹就以为我外面有女人了。我说没有,我爹不信,到后来还是张罗着给我寻门亲事。然后……然后便相中了陈莹莹这个暴力女,觉得她能降得住我。“
沈慕安慰道:“兄弟,想开些吧,你应该庆幸你爹没以为你感伤国事、有投笔从戎之志,把你送到战场上去。”
李世杰愕然,想想也是,但脸上的幽怨却怎么也抹不去。
“好了,别难过了,”沈慕道,“我让人去把萧文山叫来,咱们一起喝花酒去。”
红楼,如今沈慕来的最多的青楼便是这里了,主要是与绮兰关系还不错,李世杰贾善才等一众狐朋狗友便也时常在这里聚会。
绮兰的香闺淡雅别致,此刻她一手按着琴弦,一手托腮望向对面的沈慕。
“你等着,我唱一遍,你听听看行不行,不行的话,你再换。”
绮兰便一脸笑意地看着他,宁州第一才子专门唱歌给我听呢!好难得呢!
喝了口茶,轻咳一声,沈慕便依着后世某种流行唱法缓缓唱了起来。
“与我的唱法完全不同呢……”
绮兰心道,专心致志地听。
大才子半闭着眼,唱的很轻柔,渐渐的沉醉其中,眼眸都闭了起来,他边唱边做出一起奇怪的动作,比如歪头啊,抖肩膀啦,身体也跟着节奏一晃一晃的,她觉得滑稽,还有些……骚,便想笑,但一想到对方在好心好意教她,她便用力地忍,可到底还是没忍住,泄了一两声笑出来。
歌声蓦地一停,大才子睁开眼,“哎,你再这样,本歌神不唱了啊!”
“别别别,”绮兰赶紧告饶,“妾身无礼,歌神恕罪。”
那边便继续,又开始摇头晃脑抖肩膀歪身体,更骚了,她又想笑,忍得很辛苦啊,便将帕子掩了嘴,头快垂到桌子上了,一点一点的,小鸡啄米一般。
“笑笑笑,就知道笑!”沈慕一把夺过绮兰手中的帕子,去擦额头的细汗。
绮兰见了,笑得更放肆了。
沈慕恶狠狠的,把帕子往怀里一塞,“帕子不给你了,就当报酬了。”转身下楼喝酒去,留下屋内的绮兰拿素白的玉手捶桌子,笑得肚子痛!
萧文山还在安慰李世杰,李世杰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可是宁州有名的暴力女啊,我以后的幸福生活可全毁了!如花美眷娇妻如云哪,只能在梦里相见了……”
醉眼朦胧着望见沈慕走来,揉了揉眼,随即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萧文山也开始笑。
沈慕笑着问:“喝舒坦了吧?”
“舒坦舒坦,太舒坦了……”
夜渐渐深沉了,李世杰没回,说是要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尽情放纵,萧文山一脸苦大仇深的说,好兄弟有难同当,然后他便在沈慕鄙视的目光中揽住了两个姑娘的细腰。
归家后,商红娘还未睡,见沈慕归来后,道:“公子,贾公子来了呢,还留了一份新报纸呢,说让你看看。咦,你这脸怎么……”
踮起脚尖,伸手在沈慕脸色一抹,才发觉只是一抹胭脂,做完这些才觉得举止太过亲密,脸一下红了。
沈慕却没注意到她的异常,愕然道:“胭脂?这是哪来的呢?”摇摇迷糊的脑袋,怎也想不明白。
第二日,当报童将大武报散布整个宁州的时候,士林一下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