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村子就不复上一个寂静了,漫天的黄纸飘洒,有好几家都在办着丧事,村里不时响起的哭声令人心里哀痛。
田恬喉咙哽住,这里离桃花村不算远,可能在每年交粮的时候,大家还打过照面。
人死如灯灭,很快那些无名的人就会消散在历史的尘埃里,不复存在。
抬着棺的队伍从眼前路过,田恬压下心中的酸涩,灵力探出,棺内的人生机已经断绝。
在田恬眼中,他能看到每个人体内蕴藏的生气,生气流失,轻则容易病痛缠身,身体陷入虚弱的状态,重则丧失性命。
而棺里的老人,便是生气尽无,已然失了性命。
棺材已经逐渐远去,后头跟着几个神情黯淡的老者,一身白色麻衣,想来是老人的族亲。
田恬猛地看向那几名老者。
怎么会这样!
那几位老者的生气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般,持续不停外泄。
现在看起来还没什么,但一旦到达一个危险的临界点,就会立刻陷入昏迷,然后无知无觉地就失了性命。
田恬心脏剧烈跳动,呼吸变得粗重。
是谁?!
肯定是有修行者做了手脚!
会是那些留在桃花镇的修行者吗?
还是那些在暗处,如同鬣狗闻到血腥味的邪修?!
一时之间,心头涌上懊悔和愤怒,是他太过大意了。
他低估了灵气充裕之地对修行者的吸引力,侥幸地认为这里偏僻,想来无人会到这里来。
从察觉到不断有修行者来到的不安,在此刻尽数爆发出来。
握成拳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我要怎么做?
怎么才能破了这个大局?
覆盖面这么广,想必是布了大阵,吸取凡人的生气,伤凡人的性命,为什么法则之力没有出手惩戒?!
“娃子,你是年阿伯的子侄吗?”
沙哑的声音将田恬唤回神来。
是一个佝偻着身子的婶子,眼眶有些红肿,声音明显是哭狠了之后的沙哑。
婶子看他浑身轻颤,眼睛死死盯着过去的队伍,只以为是长辈逝去太过悲伤。
“过了八十了,也算是喜丧,不要太过伤心。”婶子轻轻抚着田恬的背,说着安慰的话,自己却禁不住流着泪,声音逐渐哽咽。
村里的老家伙接连离去,往日都见着的人以后就见不着了。
看这样,也不知哪天,就会轮到自己了。
田恬哑了声音,低声说道,“节哀……”
还想再说点什么,喉咙却被哽住,吐不出半个字来。
婶子抹了眼里的泪,轻轻拍了他两下。
很快,两旁的人跟在丧队后头,继续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