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在顾砚山身边的李四当然什么都知道,他却什么都没说,只对顾二伯挤出一丝笑,拱拱手急步追着顾砚山走了。
看着周围人诧异的目光,还有顾砚山远去的背影,顾二伯强忍怒火,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头:“又着这小子的道了!”
顾家东院的顾砚山看着长得粗野,做事也是莽撞,其实是粗中有细,最是心思歹毒,此时故意激怒自己,让人只认为西院人最爱无理取闹,坏了名声。
这么多年西院忍气吞声无法反抗,就是因为动不动就被东院拿话压住。
唉,自己脾气暴躁的名声就是东院传出去的,就像今天这样,被顾砚山坑了。
突然,顾二伯想起顾砚山来了石上居,顿时一个激灵:这个狗东西怎么突然来这里,莫非是听到什么风声……
他越想越害怕,忍住腰酸就往上跑:东院顾砚山来过,四丫头千万别出什么事。
石上居的花墙边,顾沐云盯着地上两双脚印看了许久。
刚才她在前厅里感觉外面有人影晃动,可抬头看过来又没有人出现,于是走到栅栏门外看看。
虽然才赁下房两天,但从开始收拾东西起,栅栏门外就有人不停往里面张望。
这上面除去石上居,还有十几户人家。
只是石上居的位置最靠近大石梯,十几户人从石梯上下都会从石上居的大门外经过。
突然看见这处宅子里有人走动,那些邻居自然会来问,顾沐云也就一直开着栅栏门,随时留意外面的动静,有人问就主动解释。
方才她发现外面有人偷看,可走出来瞧已经不见人影:哎,是不是让大伯他们把这花墙修修枝,留几个窗口,这样别人不用凑近偷看也能知道里面开医馆。
就在顾沐云在琢磨哪里开修枝方便时,顾二伯急匆匆回来了。
一上石梯,他就看见侄女站在外面摸摸索索的,顿时心里一急,小跑几步就到了顾沐云身边:“四丫头,刚才是不是有人来了?”
顾沐云点点头,指着被人扒开的花枝道:“有人在这偷看,二伯,不如把这里修……”
顾二伯一听有人来偷看,急忙问道:“他们有没有对你说什么话?”
顾沐云摇头,有些疑惑道:“没有,我连人影都没有看见,二伯,来的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
从在祠堂里跟那些族人对话起,顾沐云就知道顾大伯性格老实本分,顾二伯虽然刚烈些,但两人都不是招惹是非的人。
这时候突然问来过谁,那就一定是不好的事。
顾二伯听到没有说话,心里石头落地,摆摆手道:“没说就好,没说就好,刚才来的人是顾砚山。”
顾砚山?
顾沐云对这名字没印象,她才回来几天,只在祠堂里见过一群顾家人,名字和人对应不上。
顾二伯提醒道:“在祠堂里,他问你爹得了多少赔偿银子。”
原来是这人!
顾沐云脑海里首先浮现出一颗大黑痦子,然后才拼凑成一张脸。
她记起来了,那人要自己喊他二哥,叫砚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