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人自认为文学成绩还算可以。文字在她看来是有韵律的，也可能是因为文学老师是位十分温柔的人。

“人就像芦苇一样脆弱，但人有思想，人的全部的尊严就在于思想。”

文学老师讲这段的时候她在一瞬间恍然大悟，为什么她在祖父去世后跑进山林中，凭借九岁女孩的力量就能打败僵尸而且不被咬伤。

除了与祖父长久生活下来日积月累的经验以外，还因为她有思想。

僵尸看到人就会扑上来，受伤后的躲避也是机械性的——就连最强五型僵王都是，僵尸的一举一动都几乎能被预测到，就像停产了很久的家用机器人一样。

小时候家里有一个，坏掉后她还哭了一阵，祖父不给修，之后本来由机器人负责的家务都由她来做了。

林可人不擅长家务，打碎的盘子超过了十个，祖父只能再把机器人修好。

重新活动起来的机器人和原先那个一模一样，每天在家里打转，日复一日做着相同的事情。

无论坏掉多少下次，被修好多少次，机器人都还是一样的，不会改变。

僵尸也是同样。

不管变成僵尸的是动物还是人，行动模式都会成为机器，没有出人意料的举动，所以她才能如此顺利地登上积分榜首。

不过在僵尸积分系统开展活动的时候她的倍加努力也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她了解僵尸。

比起人类，她对僵尸更为熟悉——想到这里，林可人的脊背有些莫名发凉。

夜晚的客厅空空荡荡地有些冷，僵王踩中了陷阱，脚被卡住，林可人毫不留情地挥下刀刃，却在那一瞬间停滞——她果然还是因为困倦大意了。

一只四型用力地咬在她的肩膀上。

僵尸的最大咬合力是人的五倍左右，这一口下去防护服被咬去，如果再一口就要进入林可人的血肉了。

她好久没有被咬到过，至少近两年没有，连近身都没有。

林可人反手将刀往后插去，用力一拉，四型的手还卡在她的另一边肩膀上。

林可人心中的怒火陡然增加了几倍，蹬掉因为没穿袜子不太舒服还有些大的鞋，光脚踩到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完全清醒了。

到最后，林可人都不知道自己清理了多少只僵尸。

要在平常，她是会在动手之前一个个认真数算分，满50就收工离开。

这回林可人踩在蓝血当中，看着堆成一片的黑色无生命物体，头不免有些痛。

这副场景让她想到九岁那年。

整整半个月，她一个人住在宅子里，每天都能听到惨叫声，吃饭的时候、洗澡的时候、睡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