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眼睛似乎将所有的光亮都吸收了,犹如深潭般没有尽头。就在她牙齿要触碰到舟言皮肤的那个瞬间,从天台上冲出一人。
威利双手握枪,对准左右。天台上倒下的几十人映入眼帘。眼见同楼下观光厅一般的惨状,跟着他上来的几人不免心凉。
在这静止不动的人堆里,威利一下捕捉到了移动着的东西,立马举枪对准。
“——少将?!”他看到舟言靠在墙边,枪口转向正趴在舟言身旁的人的脑袋:“离开少将!”
长发遮住了脸的人抬起头来看向了他。威利顿时松了口气,示意身后的人都将枪放下,去检查天台情况。
“可人!”威利迈开步子走了过去:“我尽快赶来了,这边是什么情况?少将怎么了?”
林可人并没说话,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看上去有些不太对劲。
“可人?”威利又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林可人盯着他的眼睛亮了亮,眼中波动的光点逐渐变大,像是从深渊处被拽起,慢慢浮出了水面。
“你......有没有伤到哪里?”威利将右手的枪插回枪带里:“医护人手不够,我先帮你处理。”
林可人的嘴唇颤动,在威利碰到她前一瞬站了起来,但没站稳,又狠狠地坐倒在地上。
威利的手往后缩了一下,不乏紧张地继续上前:“哪里伤到了?痛吗?”
林可人面对威利的靠近退后了几步,她的眼睛瞪得很圆,慢慢抬手,紧紧抓着了腹部的衣服。接着她弯下腰,猛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但近十多个小时没进食,只是干呕。
此时和威利分头行动,在楼下检查情况的士兵走上了天台,穿过众人面前:“报告科利尔缇维缇中尉!”
威利回头:“说。”
“在楼下发现科利尔缇维缇少校。”
威利又松了口气:“他怎样了?”
“科利尔缇维缇少校他......”士兵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
威利的神情一下绷紧,他握紧了拳头:“少校怎么了!”
“少校他......”士兵看向别处,语气沉重,“牺牲了。”
威利没克制住自己,上前一把拽住了士兵的领子:“你再说一次!”
士兵也哽咽了:“科利尔缇维缇少校身上多处中枪,牺牲了......”
威利一下松了手,心脏像掉进冰窖里,他眼眶红起来,回头看向林可人:“发生什么了?!”
林可人跪在地上,听见吼声微微抬头,看着威利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根本没听进去他在说些什么。为什么威利的表情看上去这么悲伤?
虽说并不是很清晰,她刚才的所做所为却深深地刻在身体中。
放眼望去,天台上的几十人已无气息,这都是她做的,她这样做,却并不是为了让舟言和自己活下去。
林可人清楚记得自己刚才所想——她之所以对这些人下手,是因为她不想被阻碍。
这些人的目标是她和舟言,她的目标也是舟言,为此只能杀死所有人,只有这样才能得到这天台上唯一的食物。